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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穰苴认出了盒子的款式,心里出现了略略的忐忑,检查封泥再打开,抽出里面的写着字的绢布看起来。
内容的篇幅不长,先写了楚国停止对杨越的入侵,大批的楚军正分别向北部和东部移动;随后又写到宋国在大量调动物资,并且已经开始在进行局部动员。
盒子是智瑶专用的款式,内容只是介绍楚国和宋国近期的动向,没有给司马穰苴下达什么新的命令。
毕竟,当前没有即时通信的手段,司马穰苴率领大军出征在外,联系一次起码需要半个月以上的时间,除非到了必要的时刻,要不然中枢还是别玩什么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干“微操”的把戏。
“楚国和宋国……”司马穰苴看了一眼智英,问道:“不知大王可有让你带话?”
智英就是在等问这么一句,再次行礼答道:“大王只言‘寡人信重安平伯,尽可任意施为’。”
司马穰苴慎重行礼,一脸恭敬地说道:“臣愿为大王肝脑涂地!”
安平伯就是司马穰苴。而“安平”是“临淄”边上的一座城邑,包含所属村庄在内,合计约四千余户人家。等于说司马穰苴不止有封邑,还享受四千多户的供奉。
在原国,受敕侯爵位的有三位,他们是韩庚、钟全、狐解,封地一开始就是三家原本的势力范围,后来进行了减缩。
侯爵以下的伯爵、子爵、男爵则是智瑶一一给安排食邑,总体来说还是显得比较大方的。
众多伯爵里面,食邑最多的不是智氏的某某人,恰恰就是司马穰苴,次之乃是孙武,后面才是程宵、辅果、智徐吾、程朔等人。
伯爵里面不是以军功获爵的人只有一位,他是窦氏现任家主窦真。
后来,智瑶又给窦氏补了一些赏赐,原因是本来太子妃会从窦氏去选,出于某些原因给吹了。
当然,太子妃从窦氏选只是智瑶私下跟智开提过,并没有传出去。要不然说了就必须做,不可能出现变更的。
众多的子爵中,公输班的食邑排在第一,甚至比好些伯爵的食邑都要多。
智英只是送信就走了。
司马穰苴手里一直捏着那封信,感觉到一股沉甸甸的压力。
信为什么不是纸张,选择了绢布?这完全就是废话,军报很少选择纸张,怕的就是进水侵染或损坏掉,肯定用绢布或干脆就是竹牌刻字。
智瑶越是给予专断的权力,确实是会让司马穰苴心里感到更大的压力。
“召集众将校!”司马穰苴大声喊道。
自然会有人去传达召集令。
因为好些将校距离太远的关系,一些将校则是在指挥作战,肯定无法全员列位。
司马穰苴先讲了楚国和宋国的异动,随后说道:“五日之内,眼前越军必败,二三子做好不做停歇直驱南下之准备!”
众人对耗费五天时间击败文种所部没有疑问,他们本来就没有动真格,要不然以为文种是怎么用三万多残军败将挡住士气正旺的原军呢。
司马穰苴又说道:“七日之后,我军务必在‘琅琊’城外!”
中间空出一天不是因为其它,主要是击败文种所部还有一个追击以及迫降越军的过程。
众将校给予的回应是站起来,行礼齐声应道:“诺!”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是让司马穰苴有些恼火。
那一支一直不见踪影的三万越军,其中的数千经由海路在“琅琊”附近登陆了。而这数千绝对只是第一批,不会是最后一批登陆的越军。
不出意外的话,狐尤的那一支偏师肯定也遭遇了越军?
只能说司马穰苴的预判很正确,不久之后狐尤派人汇报军情,里面提到“纪鄣”得而复失的消息。
那是狐尤先攻下“纪鄣”,只是留下两千部队把守城池,大部队则是开拔向东,三天后才知道有一支数量约在一万五千左右的越军杀到“纪鄣”,不计伤亡代价将“纪鄣”夺了回去。
倒不是狐尤大意才只是留下两千部队留守“纪鄣”,纯粹就是“纪鄣”不大,只能容纳两千部队驻扎,再则就是有合围“琅琊”的任务,无法留下太多部队。
面对“纪鄣”的得而复失,再来就是保证西南方向的把控,狐尤只能率军杀回去,力图消灭来犯的那支越军。
这样一来,三面合围越王勾践的计划哪怕没有破产,起码时间上是要往后推延了。
当然也不是只有坏消息,关于原国水军再有三天就能抵达“琅琊”沿海就是一个好消息。
司马穰苴做过齐国的司马,不至于对水军完全两眼抓瞎,没有亲眼检阅过原国的水军,着实对己方水军与越国水军在沿海展开水战,无法做出能让自己放心的胜负预判。
不过,原计划就是用水军去对抗水军,只是司马穰苴心里压力增大,多了一种患得患失的心态罢了。
也许是人一旦焦虑什么,越有可能发生坏事,司马穰苴本部加大进攻力度的第三天凌晨,文种竟然玩了一手率军不顾一切奔逃的场面。
那是怎么回事?也就是越军压根没有秩序可言,丢弃营盘钻进荒野,跑得满旷野全是人。
话说,越军本来就不那么擅长堂堂正正之战,他们最习惯的就是在山地与丛林作战,知道最终的集合地点在哪,才不会在化整为零之后部队直接就那么散了。
哪怕司马穰苴对越军可能利用夜色撤离防着一手,遭遇到越军化整为零的撤退方式……,或者说叫溃散模式,必须防着越军使诈,不可能也让原军拆得七零八落去追。
“骑兵连夜备战,白昼再行追击。余下各部当即开拔向南!”司马穰苴心中出现阴影,只是没有被情绪所左右,做出了自认为合理的布置。
为什么不是骑兵连夜去追?怕的就是夜战中骑兵损失太多。
步兵不一样,保持秩序追击是速度慢了一些,敌军设伏至少能就地结阵抵抗。
骑兵在夜里驰骋一旦遭遇埋伏?他们最正确的选择就是无视掉袍泽的状况,闷头继续保持驰骋的姿态,一旦停下来绝对是脑子昏了在找死。
“文种怎么就敢啊!?”司马穰苴有些像是被文种的做法给敲了一记闷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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