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访客 学问 盔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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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之城，一个穿着黑色连衣长裙的女士穿过了悔过广场。她走的很慢，好像心事重重，一步一步上了广场旁边的楼梯，走向了大法师的塔楼。她微微低着头，绕着旋转楼梯上塔，长裙拖在台阶上，一把快要接地的阔剑挂在她的腰前，剑柄的末端有一小圈金色装饰，旁边是垂下的黑色长发，从长发的缝隙里透出了耳朵的尖角，她是一个精灵。她推开了大法师塔楼的门，这说明她是一个约好的访客。

城堡二楼的一个大厅里，丹龙和兰灵在闲聊。这是一个空旷的木质大厅，装修考究，但是没有家具。大厅的一边有一个阳台，可以看到城堡后面的森林。二人被要求在这里等候，诺拉说大法师请了暗系的高手来见兰灵，也可以顺便指导一下丹龙。

“你能确定吗？”在大法师的办公桌前，那个黑衣精灵问道。

法弗纳打开抽屉，拿出了一个木盒，里面是两颗黑色玻璃球。说道：“这种事，恐怕要你自己确认才行。一颗是鬼王的，还有一颗是他的。”说着把木盒推到了桌子对面。

那精灵拿起了小的一颗，手都有些颤抖。她把玻璃球攥在手中，贴在自己胸口。过了一会儿，她放回了小球，又拨弄了一下大一点的那颗。说道：“为什么会这样？你肯定是他吗？”

“嗯，我以前见过这个诅咒之力，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和那个人有联系。你以前不知道吗？”

那精灵轻轻摇了摇头。试探的问：“我……我能见见他吗？”

法弗纳推过身边的一个小望远镜，说道：“恐怕不方便见面，但你可以从这里看看他。”

那精灵看着望远镜，很久很久，一直看着。

大厅的门开了，丹龙和兰灵看向大门。兰灵简直不敢相信，站在她眼前的人她认识。她无数次在书中见过这张脸，这把剑。马琳莱克还有她的巨幅画像，她是远古时代拯救了精灵一族的传说中的人物，古代精灵女王谭雅。丹龙也非常惊讶，眼前的这位精灵女士和兰灵的样貌简直一模一样，可是感觉又是完全不同，好像很多细微之处不同，只不过有些脸盲的他看不出来。

“灵，见过圣女王谭雅陛下！”兰灵变为原貌，恭敬地行了屈膝礼。

“丹龙，见过女王陛下。”丹龙也赶快模仿兰灵的说法，接着鞠躬行礼。

“快起来，让我看看。我很久没见过自家人了。”谭雅走到兰灵身边，温柔地扶起她，看着兰灵的脸。丹龙这才注意到二人的长相有点不同。

“你是，安雅的子孙。”

“是的陛下”

“不用叫我陛下，我早已不是女王了。你跟我来。”他又看着丹龙说，“你稍等一下。”

谭雅带着兰灵到了阳台，看着外面的森林，久久没有说话。她突然回过神来，对兰灵说：“你很像我，你是私自跑出来的吧。”

“是的。”兰灵低下了头，有些害怕。

“别怕，我不是女王，也不会管你。”说完又是很久的沉默。

“那个人类是你自己选的吗？”兰灵一愣，不知该不该承认她和丹龙的关系。

“没事的，这一点你也和我一样。我若还是女王就赦免你。”谭雅看着森林，思绪穿越了时空。过了一会儿，她从腰上的一个皮套里掏出来一把匕首，递给兰灵，说道：“他要是以后背叛你，就用这个杀了他。”

兰灵一惊，不知谭雅女王为何这样说。但她还是行礼之后接下了匕首。这匕首是象牙白色，手柄和刀刃是一体雕刻而成，入手温润而沉重，一看就是了不得的宝物。

“这叫龙骨匕首，是用龙尾的尖刺制成的。我用不到这种东西了，你留着吧。”说罢解下皮套也递给了兰灵。

兰灵拿着匕首不知该说什么，她能感到，她和丹龙在心里结婚的事也没能瞒过这位祖先。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谭雅问。

兰灵如释重负，终于可以绕开不提她和丹龙的事了，说道：“我想请教如何修炼暗系魔法。”

“心中有黑暗，才能修炼暗系魔法，你还小，别想这个了。以后自然能学会。等你能修炼的时候，要记得黑暗不是无光，而是时间的终结。”谭雅说着从阳台回到了大厅。

她看着丹龙说道：“你就是那个四系人类吧。你有什么想问的？”

“呃，我想请教水系魔力的提高方法。”

“水和你擅长的气不同。气讲究随心而动，水讲究蓄势而发。”谭雅用锐利的目光打量着丹龙，说道：“你记住，这个世界不重要。”

“嗯？”丹龙心中纳闷，“水讲究蓄势而发之后怎么就跳到了世界不重要？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他早已习惯了这种对他来说跳跃式的讲解，法弗纳经常这样。

“谢谢，我会牢记。”丹龙答道。

谭雅女王走了。简短的会面，丹龙和兰灵每人得到了一句指导，还有一肚子的疑问。

谭雅说兰灵还不能修炼暗系魔法，所以最近她和丹龙都在潜心修炼水系。大法师很久也没有联系过他们，也不知还在不在魔法城了。二人每日修炼，逛街，和朋友们吃饭，日子过得平淡而快乐。作为首席学徒有一个好处，就是不用交学费，还有免费的食宿。

二人都不用打工了。而且那一身在丹龙看来有些搞笑的蓝袍在魔法城是令人敬仰的标志。经常有初级或中级学徒给二人写信，表达爱慕。

丹龙和兰灵有时也会去高级学徒的塔楼见见老同学们。兰灵和常月娥很熟，而丹龙也和帕帆拿是朋友。莉莉丝早已放弃了捕获丹龙的可能，而多丽丝一直躲着兰灵。至于鄙视链底层的斯伯年，也从来不在丹龙和兰灵面前出现。

在高级学徒塔楼的餐厅里，兰灵、丹龙、常月娥和帕帆拿在一起吃饭聊天。众人聊起了土系魔法。帕帆拿说到大法师特别钟爱会土系的学徒，听说他当年就是土系魔法出身。

“诺拉教务长也是土系吧。”兰灵说。

“没错，教务长的土系少说有6级，7级也说不定。”帕帆拿说道。

“那大法师多少级？”丹龙问。

“没人知道，估计有100级。”常月娥说。

“真的假的？”兰灵问。

“我瞎说的，我估计他在分级体系之外。”

“对了，我一直搞不清楚魔法到底怎么分级的？我怎么知道我研究出来了一个魔法是几级？”丹龙问。

“据说大法师那里有个魔法分级对照表，所有可能的魔法都在里面，怎么分级是他定的。”

常月娥说。

“你怎么知道的？”帕帆拿问。

“沃克教授说的，他应该比较可信。”

“你见过沃克？”另外三个人都惊讶地问。

“嗯，他多年前来过一次这里，我约了他的课。”

“你……到底在魔法城多久了？”帕帆拿问

“哎呀，这样问女生很不礼貌的。我也没有住很久，就是比你们稍微久一些而已。”常月娥好像不太想提这个敏感问题。

“那个格瑞德到了几级？”兰灵转移了话题。

“不知道啊，看他嚣张的样子，估计也有6级了吧。而且他的法力特别均衡，气水火全能。”帕帆拿说。

四人边吃边聊，兰灵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好像附近有人在偷听，感觉就在对面，然而又看不见。学徒在练习室以外是不能用魔法的，偷听的人一定不是其他同学。

兰灵觉得自己可能搞错了，拿了一块肉排开始吃。她用餐刀切肉排的时候突然手腕一翻，把餐刀掷了出去。兰灵和丹龙学过一点掷飞刀的技巧，在餐厅她不能用魔法，但是这一刀也是快如闪电。餐刀擦着坐在对面的丹龙的头飞过，钉在了餐厅墙边的一个木柱上。

丹龙和众人立刻起身，顺着刀飞的方向看去。

“有人！”兰灵解释道。

众人立刻做好战斗姿势，然而诸位魔法高手仔细找了半天，不但没有人，连有人进来的痕迹都没有。

“抱歉，可能是我搞错了。”兰灵道歉说。

“不是的，我也隐约觉得有人。”常月娥说道，“不过我也不能确定。”

“会是杀手吗？”丹龙问。

“哪有杀手能潜入这里，估计是咱们的哪个同学违规用了魔法。”帕帆拿说。

四人吃完晚饭，兰灵和丹龙回到了自己的塔楼。兰灵一推门，发现门口放了一个长方形小木盒。“果然有人！”。兰灵和丹龙警觉起来。看来有个高手能无视魔法城的规定，潜入各个塔楼。

在魔法城，不被获准的人是无法打开门的，而首席学徒的塔楼只有兰灵和丹龙能打开。这个高手非同一般，他们立刻汇报了诺拉。

诺拉赶来的时候，木盒还在原地，没有被动过。诺拉用魔法小心地打开了木盒，里面明晃晃放着一把餐刀，还有一张字条，写着：“好眼力，夜行木匣送给你。”落款是查理曼尼。诺拉松了一口气，说道：“是大法师的朋友，来看看你们的身手。不用担心了。”

兰灵从盒子里拿出餐刀，轻轻嗅了嗅，肉排的味道还在。再看这个夜行木匣是一个扁而长的深棕色盒子，放着这把餐刀正是合适，盒子里有黑色天鹅绒衬里，看起来没什么特别。

诺拉走后，兰灵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带着丹龙一路跑回了高级学徒塔的餐厅。那里的木柱上还钉着一把餐刀。二人一惊，怎么多了一把？兰灵拔下了木桩上的餐刀仔细看着又闻了闻，没有味道也没有肉汁，这把是假的。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兰灵和丹龙事后分析，那个查理曼尼应该是接住了兰灵掷出的餐刀，又同时放出了一把假的，飞向同一方向，中间的切换做的天衣无缝，让人以为刀直接飞了过去。“我的天啊，怪不得能做老师的朋友，本事也太大了。”丹龙感叹道。

纳斯卢大厅里，丹龙和兰灵正在对战。不知为什么丹龙可以用气凝聚成龙，但是用水就不行。而兰灵不但可以用水凝聚成飞鸟走兽，还能做出好几只，大型的可以维持三只，小的话可以有五六只。

兰灵的这个本事还是从丹龙那里学来，不知为何，丹龙好像就是不擅长水系。他反复琢磨谭雅的那句话，“水讲究蓄势而发”，百思不得其解。而后面那句“这个世界不重要”更是不知所云。

丹龙又陷入了曾经的困境，所以他依然打算用乾元门的理论来攻克这一难关。从乾元门的境界划分来看，凝聚形象要到第四层才行，兰灵的水之刃大概是第三层，他也不会。

现在的自己恐怕还在第一层境界，要迈向第二层。第二层的境界是真气盔甲，钢筋铁骨。丹龙仿照气系的练习方式，打算来个流水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