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帝企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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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天的早上，许乔乔突然从睡梦中醒来，她抬头看了看白茫茫的四周，眼神有些恍惚，显然还没睡醒。

“唔……”

许乔乔扭头，将脑袋埋在君祁怀里，不经意的蹭了好几下，随后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她眨巴了几下眼睛，眼前出现一层蒙蒙的水雾。

“嘎嘎。”

她发出了一道无意义的叫声，显然其他帝企鹅们还没有醒来，今天，她是帝企鹅群里面，第一只醒来的帝企鹅。

君祁显然还在睡觉，许乔乔伸出臂膀，轻轻的拍了拍君祁的脑袋，就像是树叶轻轻落到水面上一样，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南极的风似乎从未停止过。

今年，许乔乔和君祁已经是十九岁的帝企鹅了，时间过得很快，想一想，似乎昨天自己才是那软萌幼崽的模样呢，今天就一下子长大了，然后步入了老年阶段。

许乔乔心里感叹了一句。

即便是醒了，她也没有离开君祁的怀抱，静静的靠在那里，也没有叫醒其他同伴们，似乎年纪大了，休息的时间也变多了。

许乔乔脑子开始想着过去的一些事情，过了一会儿，帝企鹅群里面有只帝企鹅醒了，他扑腾着自己的臂膀，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发出高昂的叫声。

“嘎——嘎——！！！”

这一叫，可把其他帝企鹅们都给叫醒了，大家纷纷抬起脑袋，伸长着脖子，开始松动起了全身的筋骨，老了之后，就感觉身体生锈了很多，需要多动动了，他们扑腾着翅膀，就像是要展翅飞翔了一样。

这场面要是换过来，就是一大群的大爷大妈们在操场上活动的样子，一副悠闲之样，说不定有些还在闲聊中呢。

醒来之后，照例活动了身体，帝企鹅们开始嗷叫起来，然后开始有秩序的排着队伍，慢吞吞的样子真的就像个老爷爷老太太一样。

每天的生活还是一成不变，不过不一样的是，他们的模样看着没有之前精神了，捕鱼的时候没有之前利索了，也因为这一点，在下海捕鱼的时候，从狩猎者口中逃脱的几率也小了很多。

随着年龄的增长，众多帝企鹅们也出现了衰老症状，比如喙部开始慢慢变得畸形，行动不便，视力也因为白内障而下降。

不过即便如此，在帝企鹅群十九岁这一年，也不会停止寻找配偶，大家该生崽崽的，还是会生崽崽的，这一点并不会因为你年纪大了就停止。

不过在雌性帝企鹅产下蛋蛋后，外出捕猎增加脂肪的时候，遇到海豹，或者是虎鲸，有好几只因为身体活动能力下降了，不能及时回去了。

她们的丈夫，还有那未曾出世的宝宝，再也见不到她了。

在顺利让这只崽崽能自己独立之后，大家一瞬间就跟抽光了全部的精神一样，走路的姿势摇摇晃晃的，只知道往前走着，也不知道要走去哪里。

他们一辈子都在这里生活，大队伍里的帝企鹅数量减少了那么多，怎么少的，这个大家都知道，不过当这件事情关乎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害怕会有，但更多的还是好奇。

哈皮特意落在队伍后面，他看着君祁老大和乔乔姐两个企鹅，相互依偎着走路，时不时轻声叫个几句，似乎在交流，看上去也挺开心的。

似乎从最初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两个就是这样的，从未离开过对方，关系一直那么好，即便是后面有了新的成员，但是也融不进去他们两个。

真奇怪啊。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帝企鹅啊，哈皮挠了挠脑袋，不是很理解这样的事情，对于他们帝企鹅来说，每年换一个伴侣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他们两个似乎不是这样的。

“嘎嘎。”

哈皮眨了眨几下眼睛，他又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几秒钟之后，就转身继续跟着大部队走了，因此也没看到，后面这两只帝企鹅行走的路线也慢慢偏离了很多。

等到大家停下来，开始清点成员数量的时候，发现少了好几只帝企鹅，其中就有乔乔姐和君祁老大，当大家意识到这件事情的时候，顿时吵闹的队伍沉默了下来。

这意味着什么，大家心里都非常清楚，那个在大家心里留下深刻印象的帝企鹅，作为大家榜样的帝企鹅，以及他的伴侣，都一起离开了他们，离开了这个世界。

“嘎——”

大家开始叫了起来，用着一种低沉而悲哀的声音，他们微微俯下身子，朝着来时的方向，这群帝企鹅的数量已经减少了许多。

哈皮想起在风中互相依偎互相的两个身影，当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悲伤有的但是更多的还是一种果然如此的心态啊，果然，这辈子都没有分开过。

这样的感情，到底该怎么说呢，或许是觉得疑惑的，不过时间久了之后，就觉得这是一种正常现象了。

不过这究竟是叫什么呢？

哈皮微微抬起脑袋，迎着风，看向远方，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老大啊，当时就说要跟着你们了，既然你们先走了，那么等我，我迟早会过来的！

……

十二月份底，许乔乔和君祁他们两个偷偷的离开了大部队，就是在大家一起走路的时候，借着风的掩护下，慢慢的离开了大家。

“嘎嘎？”我们去哪里呀？

君祁对着许乔乔问了一句，他们两个老了，死亡很快就会找上他们，既然如此，那么跟着大部队和自己单独走，又有什么区别呢？

至于大家会不会觉得奇怪什么的，君祁没在考虑中，许乔乔倒是想过了，但是觉得问题也不大，因为啊，几乎每天都会有帝企鹅消失，尤其是在年纪大了之后。

有些帝企鹅甚至因为风太大，无法支撑住，直接倒在了地上，没有同伴会来救他，他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着，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然后，再也没有醒过来。

许乔乔眯起眼睛，看着远方的山川，她对南极这边不太熟悉，即便是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但是入目皆是白色，她也分辨不出哪里是哪里。

但是，往前走就是了，再恶劣的环境也恶劣不到哪里去了。

更何况，她和君君都要死了，不怕。

什么也不怕了。

“嘎……”不知道呢，我就是随便挑了条路线往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