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 黑锅谁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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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
柳婧妍陷入了强烈的挣扎之中,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才好?
一面是自己的未来,一面是事情的真相,还有人性和道义,她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了。
于氏见柳婧妍低着头不说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让你说个实话有这么难吗?”
看着于氏这么凶悍,柳婧妍更是瑟缩了一下子。
她索性三缄其口,更是不说话了。
苗氏微微皱眉,大约也猜得出来这柳婧妍的心思。
就于氏这样的性子,连自己的夫君都能骂的头破血流的,更何况柳婧妍只是一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门小户出身的女子,自然是被吓住了。
可让她违心去冤枉谢景灏,她也说不出来,看来这柳婧妍的人品还不算太差。
只是胆小罢了,既是如此,还不算是个祸害。
不过老二这也是太没担当了。
“她不说,自然是想要维护灏哥儿就是了,毕竟是灏哥儿的人,老大媳妇,你也不必问了,事情如何,大家也都一清二楚了。”黎氏趁机说道。
谢景煜感激的看着黎氏,到底还是母妃最心疼他了。
在谢景煜心里,他是老三的亲哥哥,而且老三已经坏了名声了,还怕再坏一点吗?
都怪这于氏,简直不知所谓,非得往他身上泼脏水。
连累他的名声。
“老三,你自己说,这女人和孩子到底是谁的?”谢景煜满脸期待的看着谢景灏。
谢景灏一言不发,微微皱眉,心中十分不快。
这半天,谢景灏也算看明白了。
于氏虽然性子强悍,可人品却极好,而且心也正。
这些年,他很少过问府里的事情,更是不会去管于氏这个二嫂的脾气秉性如何,可今日看来,当真是二哥配不上二嫂了。
谢景灏的一言不发,让谢景煜心中十分没底。
生怕谢景灏真的会把实情给说出来。
“二哥,我替你照顾了她们这么多年,事到如今,你也该担起自己的责任了吧。”谢景灏很平静的说道。
其实这个担子,他也应该卸下了,从前他觉得无所谓,反正他也不会娶妻,没有这些麻烦,谢景煜让他照顾柳婧妍母女,他顺带手也就照顾了。
可是现在,他却很想和柳婧妍母女撇清关系。
他以前从来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哪怕是人家说他是纨绔子弟,说他好色成性,说他是情场浪荡子,这些都无所谓,可他却觉得他多年来把自己的名声糟蹋成这样,有些后悔了。
他若是有一天真的遇到了自己心仪的女子,都不知道让人家如何面对这些。
想到这些的饿时候,谢景灏脑海中瞬时间浮现出一张绝色面容,是顾千凝。
想到顾千凝,他却更加坚定,这次就顺理成章的各归各位吧。
“老三,你怎么这么说呢?连你也要往我身上泼脏水吗?”谢景煜语气激动,神情急切。
“二哥,当初是怎么回事儿,柳婧妍大着肚子找上门来的时候,你和二嫂婚期将至,你苦苦哀求我,说如果此刻认下柳婧妍,肯定会惹了二嫂不快,亲事说不定就黄了,所以让我暂时照顾柳婧妍,别把事情闹大了,我当时怎么做的,为了兄弟情义,我二话没说就接下了你这烫手山芋了吧。”谢景灏倒也不激动,只是平静的叙述着。
二人相比之下,自然是谢景灏说的更让人信服。
不等谢景煜开口反驳,谢景灏又说道:“我这替你照顾他们母女已经八年了,在这期间,你出现过几次,最早的一两年,你还肯来看看她们母女,可如今,你是要彻底摒弃她们母女不管了,即便是如此,我最开始也没打算强求你什么,可二哥,现如今,当着一家老小的面儿,你也该还我一个公道了吧。”谢景灏问道。
面对谢景灏的质问,谢景煜语塞了,面对自己的亲弟弟,他还真的没法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了。
这就证明,他多少还是有些底线和羞耻心的。
谢正兴也不是傻子,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
他怎么还能不明白呢。
谢正兴叹了口气,真没想到,他最看重的嫡子,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可是事到如今,事情已然如此了,他也只能处理问题啊。
可他素日里最看不上的小儿子,竟然默默的承受了这么多。
这让谢正兴一时间无法接受。
黎氏恨得咬牙,却也无可奈何,因为她了解谢正兴,从谢正兴的眼神里看的出来,他心里是信了谢景灏的。
并且对谢景煜很是失望。
“王爷,不管怎么说,这姐儿到底是咱们谢家的孩子,既然咱们知道了,肯定不能让谢家的血脉流落在外的,自然是要带进府里抚养的。”黎氏笑着说道。
只是听着黎氏这个意思,还是没有承认这柳婧妍和谢悠然是谢景煜的女人和孩子,只是说是谢家的人。
“好了,本王知道煜哥儿是你一手带大的,你心疼他,可这件事终究是他不对,他也该负起责任了,既然是谢家的血脉,肯定不能流落在外头的。”谢正兴却已经敲定了这件事。
于氏此刻却开口说道:“父王,母妃,孩子能进门,但是这个女人不能进谢家的门,若是她进了谢家,那我就和离归宁。”于氏直接开口说道。
她素来行事都是这般强悍的,而且她说的也没错,她不会让柳婧妍进镇南王府的大门。
黎氏听的皱眉,于氏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如果不是于氏这么冲动,惹出这一系列的祸事,事情会变成这样子吗?
现在可是真的乱套了。
一个外室而已,进门也不过是妾室,能影响到她什么,而且看柳氏这样子,胆小如鼠,能成什么气候,进了门,也不过是多一口人吃饭罢了。
可于氏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没完没了的闹腾,真不知道这于氏是要闹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现在竟然把和离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真不知道于家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把于氏教育的这么嚣张跋扈的。
于氏的性格从来都是这么张扬的,而从前黎氏也没觉得什么啊。
而且这儿媳妇不也是黎氏自己挑的吗?
“母妃,夫人说的对,这柳婧妍我也不同意让她进门。”谢景煜也附和道。
他现在对柳婧妍已经彻底没有一点点感情了,经过今日的事情,甚至比陌生人还不如呢,如何能让柳婧妍进门呢。
虽然谢景煜对今日的事情大为恼火,对于氏也有些怨恨,可这些年,他习惯了于氏的存在,于氏把内宅打理的紧紧有条,对他的事情,也帮助很多,他需要这样的贤内助。
何苦为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让于氏心烦呢。
这于氏管他,一向都跟管儿子一样。
虽然有的时候,让人觉得窒息,可长久下来,倒也是习惯了。
因为于氏管的有条不紊的,对他也只有帮助啊。
所以于氏说不让柳婧妍进门,他自然双手赞同了。
“那既然煜哥儿也这样说,王爷不如让柳氏暂时留在这院子生活,咱们王府负担她的一切开销,若是她想改嫁,王府就出一份嫁妆,不知道这样可以吗?”黎氏看着谢正兴问道。
“就这么办吧。”谢正兴才不在意一个柳氏呢,这个柳氏怎么样,都行。
只是孩子不能在外头养着呢,毕竟是谢家的骨肉,在王府里养着才是正经。
“不,不行。”一直没开口的柳婧妍突然反驳道。
她虽然心中十分害怕惊恐,可是听到这些人竟然要带走自己的女儿,这她如何能接受呢,绝不可能的。
她的女儿,是她一手带大的,从小长到大,现在已经是快九岁的大姑娘了。
他们说带走就带走,凭什么啊?
“不行?”黎氏没想到柳婧妍竟然敢开口反驳,转头看着柳婧妍。
柳婧妍虽然还是一脸懦弱的样子,可眼神却十分坚定。
“柳氏,你也不看看自己身份,竟然敢说这样的话,你有什么资格置噱,这孩子,孩子叫什么?”黎氏问道。
黎氏这话是问谢景灏的,可谢景灏却连一个正眼都没给黎氏。
黎氏顿时觉得十分尴尬。
好歹谢景煜答道:“悠然。”
“这悠然是谢家的孩子,怎么可能跟着你呢,而且悠然跟着你生活,无名无分的,对她的将来会有怎么样的影响,你这做娘的难道也不懂吗?到底是小门小户里出来的女子,不识大体。”黎氏满脸嘲讽,她根本打从心眼儿没看的起过柳婧妍。
这也难过高门贵妇和柳婧妍这种出身的人,自然是隔着无数条鸿沟的。
“可是悠然是我的女儿,我从小带到大的,你们凭什么把我们母女分开啊?”柳婧妍大着胆子质问道。
“凭什么,就凭悠然是我们谢家的骨肉,好的,本王妃犯不着跟你这样低贱的人说话,来人,去把小姐带走。”黎氏直接吩咐道。
黎氏一声令下,她身边的孙嬷嬷带着两个丫鬟就进了正房。
谢悠然有丫鬟陪着,但是外头的争执,她也听到了,谢悠然其实属于比早慧的女孩子了,她一听到有人来带她,顿时十分害怕恐惧,所以就挣扎起来。
孙嬷嬷是伺候黎氏的人,肯定也嚣张惯了。
这府里的正经小公子,小姐对她都要恭恭敬敬的,更遑论,这谢悠然只是一个外室生的孩子,她怎么会放在眼里呢。
见谢悠然不听话的一直在苦恼,她上去对着谢悠然的腰就掐了一把。
谢悠然顿时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小姐,老奴是带着小姐回王府去,那里才是小姐的家呢,小姐要乖乖听话才是。”孙嬷嬷虽然满脸堆笑,可看着却皮笑肉不笑的,让人心生恐惧。
尤其是谢悠然这个年纪的孩子,也是十分敏感的。
刚才孙嬷嬷掐了她一把,下手极重,现在还疼的不行呢。
她如何能跟着孙嬷嬷走呢,所以一边挣扎,一边踢打着,哭喊着,:“放开我,你这个老妖怪,你打我,你放开我,我要去找爹爹和娘亲,爹爹,娘亲救救我,快救救我啊。”
谢悠然的哭声让谢景灏十分心疼,虽然谢悠然不是他的孩子,可却叫了他这么多年的爹爹,小孩子的感情,才是最真挚的。
谢景灏刚想进去阻止孙嬷嬷,却被谢景城给拦住了。
谢景城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大约是在外头站的久了,也有些疲惫了。
“父王,儿子觉得身子不太舒服,让三弟先送儿子回去可好?反正事情也交代完了,这里三弟留不留的都无所谓了。”谢景城看向谢正兴问道。
谢正兴对谢景城这个儿子还是很疼惜的,毕竟身体不好,尤其是太医说他难以活过四十岁,如今都二十五了,还有十几年的寿命,说句不好听的,他注定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所以对谢景城也是格外的宽纵。
“好,你好生送你大哥大嫂回府。”谢正兴吩咐道。
谢景灏还是放心不下谢悠然,但是谢景城却死活不肯放手,并且又开始剧烈的咳嗽,到底是谢景灏和苗氏扶着他先离开了。
等上了马车,谢景城才松开了谢景灏。
而且也不咳嗽了。
谢景灏有些意外:“敢情方才大哥是装出来的?”
谢景城点头:“一开始的咳嗽是真的,后来就是装的了,我是故意要拉着你先走的。”
谢景灏不明白了:“大哥为何要这样做啊?”
“你说呢?你还看不出来吗?母妃这样做,无非就是让你心疼,好出头,那孩子叫了你这么多年的爹爹,定然是同你感情十分亲近的,你若是管了这闲事儿,将来只怕是更不少抽身了,你没瞧见母妃心里恼恨的慌吗?正愁找人来垫背呢,如果你还肯尊重我这个大哥,那么听大哥一句,以后不要再管柳氏母女的事情了。”谢景城一字一句的说道。
“大哥,一定要这样吗?可孩子是无辜的啊,尤其是悠然,她与我相处了这么多年,一直叫我爹爹,我真的不舍得。”谢景灏一脸为难。
“如果你想一辈子都背着这个黑锅,你就别听我的,母妃的行事风格我最清楚了,你若是还往里掺和,她还是有本事让你继续背锅,今日是个措手不及,要说也是二弟妹的功劳,其实二弟妹的人品是真不错,但是这一次,二弟妹也是真的得罪了母妃,母妃这心里应当是恨死她了吧。”谢景城虽然身子不好,可是却是脑子最清醒的人。
苗氏也叹息道:“母妃为何老是针对三弟呢,却对二弟这般好,我真是想不通。”苗氏也是个聪明人,这些年府里的形势,她也看的明白。
可就是看不明白这黎氏的所作所为,既然能把谢景煜视如己出,为何对谢景灏这般的冷漠无情呢。
别说苗氏了,谢景城这么多年都没看透黎氏的想法。
私下里这母子二人不知道为这事儿争吵了多少次,他都已经懒得说了。
谢景灏微微勾了勾唇角,面容划过一丝冷笑。
对于黎氏,他也不愿意多嘴评价,至于为何没撕破脸,也就是因为他是大哥的亲生母妃,他为了大哥,才勉强忍着不同黎氏撕破脸吧。
“好了,别说这些了。”谢景城深深看了苗氏一眼,:“三弟,你今日既然说了事情的真相,就是想要彻底的摆脱这件事,你若是不听我的,将来势必还是会为这件事困扰的。”
“大哥,我明白,我知道大哥是为了我好。”谢景灏重重的点头。
谢景城拉着谢景灏离开,自然是让黎氏很不满的,黎氏也觉得自己生了个儿子简直就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凡事都护着谢景灏。
可也没办法,人已经走了,她总不能在去追回来吧。
孙嬷嬷也已经制服了谢悠然,把人给抱出来了,可也是用软布条捆着谢悠然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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