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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宁再一次明确地意识到,在交响曲中加入合唱,是他在动笔写出第一个c小调调号后就在寻找的东西。
“贝九”虽伟大,但自己对人生的理解还未上升到“宇宙的终极欢乐”之层次,这不是当前的自由意志,在这个人生阶段,想探讨的东西和“贝九”不一样。
探讨死亡虽也算是宏大叙事,但范宁预感在自己的艺术生涯中,会不止一次地探讨到它。
“21号晚的音乐会,你的听众可能会比想得更多。”在道别时,麦克亚当侯爵夫人对范宁说的话颇含深意。
每场演奏都会在尊客席预留一定的内部票,邀请地位更高的知名人士位临。
“即使只有一个听众,演绎起来也要对其负责,不是吗?”范宁澹然一笑。
“罗尹,你送范宁先生回去吧,车在广场西北方向洗礼堂等着。”麦克亚当挥了挥手。
“好的爸爸,再见妈妈。”
望着夜色中两人的背影,麦克亚当不苟言笑的脸庞上浮现思索之意。
“能让聆听者铭记一生的探讨演奏...更难以置信的是,这位范宁先生竟然婉言谢绝了三位大师的提名建议,全世界不过堪堪现存一百余位的‘波埃修斯艺术家’提名名额唾手可得之际,他就这么澹定吗?”
旁边的侯爵夫人微笑道:“大师们的眼光自是不会错,二十三四岁的准‘锻狮’高度艺术家...只是这样一来,这小提琴协奏曲的首演现场就更热闹了...”
凌晨,夏风呼啦啦吹进车窗,街景与灯火从两边急速倒退。
“有没有想吃点什么?我知道帝都几家不错的深夜饭店或小酒馆。”身旁端正而坐的罗尹问道。
“你也会去小酒馆吗?”范宁依旧看着窗外,这个时间点上的街边行人已去九成,但圣塔兰堡的城市建筑群仍然灯火绵延。
“极少。看情况,也看档次。”
“换一天吧。”
“好...你刚刚好像下定了某个决心。”少女继续聊到音乐。
范宁转头看了看她。
罗尹对视着他的眼睛:“应是在葬礼返程的时候,似乎就是灵柩入土,新碑立起,队伍转身的下一刻,从原先的情绪中,衍生出的一种新的心境。”
“你观察得好仔细啊。”
“我说的对吗?”
“用合唱。”范宁直接点头。
...只要是写自己想写的东西,有何不可?
之前自己仰望教堂穹顶的壁画,那种带着挤压和颤抖的嗡鸣感,也正是在这种冲动来临前的先验性启示。
他拉住车顶一侧的扶钩,带着凉意的风从袖口灌入,荡涤着自己的衣物,让面颊和肌肤各处感到莫名的凉爽与畅快。
“有想好的文本吗?”少女发丝飘扬,回应同样直接。
范宁传给她的意思十分果断,这意味着,决定的确已经做出了。
她觉得这是一种层级很高的艺术讨论,虽然本身是属于范宁的心路历程,但自己也是那个被开口询问过的见证者。
“没有。不过,总是先有冲动,再有构思。”范宁说道。
“你有在微微地笑。”
“是,怎么?”
“此前全程都没有。”
罗尹略带好奇地摸着自己鼻尖:“嗯,当然,参会者大多都是情绪较为克制的,虽然这位诗人的吊唁活动不拘一格,但既然是葬礼,总的基调始终是肃穆庄严的,而现在终于结束了...是因为一次成功演奏,并且提名在即的缘故吗?我也感到十分开心,这在昨夜交流中是没有想到的结果。”
“或者,是因为做出了难以做出的加入合唱的决定?”
“都不是,是第二乐章。”范宁说道。
他伸了个懒腰,松开衬衫的第一粒纽扣,将腿向车舱前方伸长,整个人换上了更加靠下的惬意姿势。
“是吗!”罗尹眼神一亮,替范宁感到微微兴奋,“那你岂不是同时解决了两个问题,第一乐章是c小调的话,它大概又是什么调性的?”
“或许是降a大调。”范宁说道。
就像...贝多芬《c小调第八钢琴奏鸣曲》“悲怆”那充满抗争的第一乐章结束后,温馨如歌的第二乐章的调性一样。
“可你告诉过我,第一乐章是葬礼,带着庄严、肃杀和拷问之意的巨人的葬礼,为什么第二乐章的灵感,是这样的音乐性格呢?”少女特别敏锐地察觉到了。
“你一定有过这样的体验,或是曾经,或是刚才——”
范宁稍稍坐直身子,给她认真解释道:“你参加了一个所亲近之人的葬礼,不能是像挚爱般的刻骨铭心之人,最好也没有由意外打击或误会遗憾导致的巨大悲痛,一般是故人、老友、善终的人或所崇拜的英雄式的人物,带有适当的感怀伤逝或澹澹的阴霾怅惘为好...”
“然后,也许在归途中,你的脑海里就...就突然浮现出一幅温馨时刻的画面,很久以前的,虽没忘记但也鲜有想起的,就像一线明媚的阳光,一缕清爽的微风,没有任何云遮雾障,于是你可能把刚才发生的事几乎忘掉,短暂地忘掉。”
范宁描述到这里对她展颜一笑。
“这就是我的第二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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