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爆发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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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爷也知道自己劝不动张筹张老爷，回想起那天夜里驱使着八腿怪物的两个妖人，再看看如今热火朝天的赌坊，他感到一阵害怕。

反正自己也就是个师爷，犯不着卷进这些麻烦里。于是他干脆称病请假，回到了那个乡间的张家庄园里，等待城里的赌博风气过去。

张筹则趁着自家赌坊歇业，继续带着紫头将军在其他的赌坊里耀武扬威，对即将到来的危机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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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巫师已经收拾好了为数不多的行李，走出帐篷，牵起那匹陪着自己度过了七十多年的老马，就要离开。

帐篷外围跪着一大圈穿着兽皮粗布，满身纹身的黝黑大汉，这些人是沉珂国各个部落的酋长族长头人。

沉珂名为国家，实质上连部落联盟都算不上，只是沉珂族人口最多最强，所以被推举当了部落联盟的老大，沉珂部族长自称国王而已。

泽海国也因此统一管他们叫沉珂人了。

平日里各个部落互相攻打，只为争夺贫瘠的草场和水源。但当西边的泽海国南境防线出现漏洞时，沉珂部的族长只要振臂一呼，原本打成一团的部族就会换上一副面孔，带着各自部落的勇士追随“国王”去西边抢劫。

过去如果遇到像年横总督这样比较负责的南境总督，那沉珂一般是讨不到什么好的，部族联军很快就会一哄而散，沉珂国王也只能带着本部人马灰溜溜地走人。

但这次不同，这次大家之所以愿意跟着“国王”来抢劫，完全就是因为这位云游到沉珂的大巫师。

没人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本领高强且不要任何报酬。

他能够治愈很多族长积年累月征战留下的伤痛，接上被砍断的四肢，甚至复活尸体完好的勇士。依靠大巫师的坐镇，沉珂部族长终于再次拉起了这支乱糟糟的大军，发起劫掠战争。

但现在，战事不顺，大巫师也要走了。沉珂国王出征前渴望建立的霸业大厦将倾，他只得拉着一群部下和其他族长跪在大巫师帐篷前，想办法挽留这位神鬼莫测的老人。

“你们跪着求我也没用，泽海国国内有能人，比我厉害的多。我们派去的杀手被杀了，本该降下的瘟疫被化解了，连我下了咒的血书也被他烧了——放弃吧，你们打不过泽海人的。”

沉珂国王——一个剃发留着金钱鼠尾辫的壮硕男人——跪着往前爬了几步，抱住大巫师牵着的老马前蹄，哭着说道：

“就算输了，那也是我们沉珂部的人无能，我们不能没有大巫师啊！要是我们怠慢了您，那您就把我杀了，只要愿意留下，您就永远是我们的活神仙！”

“让开吧，哪有什么神仙？我也就是个活得久一点的人类而已。”

“您怎么不是神仙？那天我们都看到了，您的徒弟长出了一对翅膀，飞往了北方！能在天上飞的，除了飞鸟，就只有神人！”

大巫师觉得非常烦躁，他懒得解释，其实那对翅膀是人工植入的生物产品，因为解释了这些不认字的文盲也听不懂。

他受够了这些落后野蛮无知的部落民，但确实又无处可去，也不知道北方的成齐会不会收容他。

大巫师叹了口气：“那我再留七天，这七天里，我会每天会给一百位勇士免费治疗伤病，但是如果七天之后，你们还没取得战果，我就和我那徒弟一样离开，再也不回来。”

跪着的沉珂族长们高声感谢大巫师的恩德，等大巫师重回帐篷之后，这些部族就为了那七百个治疗伤病的名额争吵了起来，如同医院门口和黄牛争夺挂号单的病人。

回到帐篷里的大巫师重新从行李包里拿出自己的法器，忽然，他看到一个名为“义眼顶真”的预测法器震动起来。

“义眼顶真”据说是一位恶魔领主，用一个聪明睿智，眼神清明的年轻人头骨做出来的法器，如今历经数百年，辗转到了大巫师手里。

每当有什么持有者期待的事情发生，这个人头骨就会大声呼喊起来，用“yydz，鉴定为***”的格式喊话，提醒持有者注意。

此刻，骷髅头“义眼顶真”张开大嘴，没有舌头的头骨里传来一阵兴奋的叫喊：“已疫顶真，鉴定为：真！已疫顶真，鉴定为：真！”

“和元城真的爆发瘟疫了？”大巫师愣了一下，赶忙做了个简易的瘟疫指示器，结果指针牢牢地指向东方——和元城所在的方向。

大巫师此刻是真的糊涂了：“西瓜和棉花不是被直接烧死了吗？瘟疫孢子已经被彻底消灭了，怎么会又爆发瘟疫？难道真的老天也在帮我？”

瘟疫是虞尧和王衍干的，他们此刻开始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