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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伊利诺亚洲,卡塞尔学院本部。
夏天还未结束,依然是暑假,但已经有人提前结束了暑假。
还是那间德鲁伊居所般的校长办公室,暖洋洋的阳光从天窗里洒下,松鼠在书架上跳蹿......这只是第二楼的景象。
第一楼的景象明显庄严肃穆许多。
阁楼般的书架中间摆着巨大的橡木会议桌,苍老的面孔围绕在这张桌子周围,个个老的都像是从坟墓里刨出来似的。
西子月坐在这些苍老的面容中间,浑身战战兢兢,觉得自己像是开在坟堆上的娇嫩鲜花。
这些人都是卡塞尔的终身教授,院系主任,手上戴着古银色的戒指,那是在这座学院工作了三十年的象征,对于混血种来说,这个数字并不算长。
他们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思考人类的终极真理,只有重大突发事件才能将他们从实验室里呼唤出来,荟萃一堂。
“小姑娘,你......”西子月旁边传来了一个慈祥和蔼的教授声音。
她转头过去,果然看到了一张充满睿智与岁月的脸庞,如果说昂热是德鲁伊,那么眼前这位老教授称得上玛法里奥先知。
“教授好。”西子月依旧战战兢兢。
“别喊教授呀,叫爷爷。”他说。
“爷爷好。”西子月说。
“好......不错.....”
老教授的面色越来越红润,表情越来越欣喜,像是被戳中了性趣。
噗嗤一声,他的鼻血喷涌而出,所有人大惊失色。
西子月被糊了一身鼻血。
她的画风灰白了,心灵大受冲击,世界观大受震撼。
“老不死的!闪开!都多大个人了,还想着老牛吃嫩草!”几名壮硕魁梧的教授把这鼻血不止的老家伙抬走了,场面尤为狼狈。
“哈哈,不好意思,这家伙太久没见过女人了,突然有一个朝气蓬勃的小女孩坐他旁边,太过浓郁的荷尔蒙气息让他有点把持不住。”又一名老教授向西子月解释。
她默默地把身上的血擦干,画风依旧黯淡,心里仿佛永久留下了阴影。
现在距离港口事件发生已经过去了三天。
当天晚上过后,第二天就有一架来隶属于卡塞尔的直升机降落在了她面前,说组织呼唤你。
于是她就被载到了最近的机场,连夜飞回卡塞尔,此时还是暑假时段,校园里几乎无人。
在宿舍里整理了两天信息得失后,她今天就来参加这场校长主持的紧急会议。
上一次卡塞尔摆这么大阵仗,还是2012年的年末,应付随时有可能会发生的世界末日。
这次的事件依旧不小,有关七宗罪。
作为一线亲历者,用色欲重创了龙王的西子月理应到场,分享砍龙经验。
昂热来到了长桌的尽头:“又到了有劳各位的时候了,这件事关乎重大,不仅是七宗罪的失窃问题,尤其是在当下这个要紧的关头,地与水两位君主的阴影始终笼罩在我们头上。”
“首先,请我们的S级,西子月同学起身发言。”昂热铿锵介绍。
西子月还没站起来,就听见了一阵啪啪的掌声从周围传来,老家伙们鼓动着拍子,像是载歌载舞。
“你看她的皮肤啊,多光滑呀,就像我一直在用的实验台桌面一样,不能有一丝起伏或褶皱。”
这是什么理科比喻!
“是啊,她那两条乌黑亮丽马尾,像经常栖息在我家树上的燕子一样.....唉,后来它被德国鬼子一枪打死了。”
比扯些奇奇怪怪的回忆进来!
“我最钟爱她那两条亭亭玉立的小腿啊,多漂亮啊,我解剖了好多人体,偶尔才能遇到这种级别的。”
停!停!停!你这个魔鬼!
西子月咳咳两声,排干杂念,神色正经。
“那条龙王,我觉得很有可能就是七宗罪之一,暴怒。”她说。
这个提议出口,教授们对西子月的评头论足立刻变为学术性的议论纷纷。
“你的意思是,暴怒成精了?”
声音来自长桌的另一个尽头,守夜人副校长,此事涉及炼金术,他有必要到场。
西子月点点头,肯定了这个接地气的比喻:“大概可以这么理解,它从一开始就不是被人偷走的,而是自身成为了人形,用了某种方法从冰窖里逃脱。”
昂热在长桌尽头说:“请解释一下你的观点成因。”
西子月缓缓开口讲述......
“在七宗罪的力量排序中,暴怒被公认是最强的那一把刀,考虑到诺顿与康斯坦丁的情感关系,有可能他在打造这柄武器时,就是按照弟弟的模样来打造的。”
“当时那条龙王入侵时,并未携带暴怒,只携带了一把刚从汉高家族盗窃出的怠惰,也许并不是他不用暴怒,而是他并没有这柄武器。”
“他能够精准掌控七宗罪的藏匿坐标,比起他是青铜与火一系的次代种龙王,他本来就与这些刀剑血脉相连的说法更有可信度。”
三个原因讲完后,会议厅里沉默了很久。
看来这个小姑娘并不是昂热派给他们调节荷尔蒙的小天使,的确是带着学术性难题来的。
装备部的二号人物,卡尔副长起身而道:
“根据我们的研究,某种意义而言七宗罪的确能称之为活物,但这只是修辞,它离真正活过来还隔着一道叹息之墙,那是永远不可能跨过的距离。”
副校长也点头:“七宗罪是公认的炼金术最高成就,但它依旧只是炼金术,遵循将物质‘杀死’,然后令物质‘再生’,这个再生的过程就是注入活灵,可活灵本质上也是一种死物。”
“那如果注入暴怒中的活灵,本身也是一位龙王呢?”西子月问。
这个想法对有些不了解炼金术的教授有些耸人听闻,一位龙王居然被另一位更高贵的龙王打造成了兵器,这究竟是个怎样血腥残暴的过程?
“我听说龙王是能够创造奇迹的生物,包括他们的鲜血,也包括他们的精神,任何事发生在龙王身上都不奇怪。”西子月说。
“所以,即便它们突破了炼金术的框架束缚,从一把炼金刀具重新变成生命也是有可能的?”副校长一愣。
“我是这么认为的。”西子月点头。
又有一位教授发问:“那假如暴怒真的从刀具进化为了生命,那为什么它当时从冰窖里逃脱时,没有对康斯坦丁的骨骸有想法?只取走了三块脊骨?”
副校长似乎接受了这个结论,回答道:“有可能这三块脊骨并不是被偷走的,而是它们与暴怒之间发生了某种奇异反应,才使得暴怒实现了生命突破,甚至面容都和康斯坦丁一样......这么一说似乎更通?”
“那它为什么不把其余的兄弟带走?又为何偷走了一份尼伯龙根计划的资料?”问题接二连三。
这些问题不是抛给西子月的,而是抛给所有人的。
“也许当时冰窖的情况远比我们想得复杂。”昂热的声音打断了议论。
他的意思很明确,暗示那段时间的冰窖也许不止一人来过,搞不其中有一个人的目的正是帮暴怒复活。
昂热的口吻冥冥之中带着一股在座各位都有嫌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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