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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腹诽,耿成却笑容不减:“障丞这话就见外了,既然障候有恙,自然要好好休养。待日后得闲,我再来拜会也不迟……”
客气了一句,他话锋一转:“我本想拜见障候时请教请教,也不知道障候有无公务交待?”
“正好有一桩:你塞中士史(塞尉属官)张汛上报,近月来屡有小股胡匪入塞,劫掠来往之客商,障候命你上任后先肃清治下匪患,再论其他……”
鲜卑年年犯边,但大都是冬天。只因汉廷使团要送岁费到弹汗山,民间更要运送物资到王庭互市,所以鲜卑汗庭严禁各部在其余三季侵扰商道。
不过也不绝对,说不定就是那一部遭了白灾过不下去,又不敢在塞外动手,只能入关抢掠。
耿成心下肃然,连忙问道:“可知是那一部?”
“这倒未曾提过,不过障城距强阴不到二百里,最多两日就到。待到了塞中,你再问张汛就是……”
也对!
寒喧几句,耿成便告辞离开。
结果他前脚出了府衙,于洪后脚就进了衙堂。
“障候!”
障丞做了个揖,又略带好奇的说道:“坊间传言,说耿成迂腐刻板,但我方才见他不卑不亢,温恭和善,并非传言中那般不堪!”
“毕竟也算世家子弟,家学渊源,真要一无是处,使君又岂敢用他?”
于洪冷哼道:“但他狂妄自大,不通人情事故倒是真的,不然何至于让爷爷食言而肥,只能委屈张汛任了士史?”
“张汛通情达理,自不会怪障候,但就怕他因怨生恨,对耿成横加掣肘!”
“这你倒是看错了,张汛行事向来公允,定会公私分明。我怕的是耿成自恃身份,以势压人,不但不能服众,反倒使塞中怨愤更甚,说不定就会惹出事端来……
嗯,知会张汛,给爷爷盯紧些:这小贼但敢乱来,立刻派快马秉报予我……”
障丞拱手应诺,还没直起腰,尉史(障尉属官,负责军事)冯忠飞一般的奔进了衙堂。
“秉障候,有烽卒快马来报,称障南五十里处那伙山贼已被人尽数剿灭,只是斩首就有二百余……”
于洪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哪个狗贼干的?”
冯忠眼都直了,不可思义的看着于洪:“障候这说的是什么话?”
见他瞠目结舌,神色古怪致极,于洪才猝然醒悟:竟然一不小心把心里话给骂了出来?
他哭丧着脸,硬是挤出了一丝笑,却比哭还难看:“爷爷的意思是,何人如此急公好义,竟替于某除了此等心腹大患……”
“烽卒称对方未举旗,也未立幡,但人马众多,约有百余,且近半骑马,贩运的商货好似是粮,足有三十余驾……”
这些天来,符合人数上百、近半骑马、三十多驾粮车等三个条件的,除了耿成还能有谁?
于洪和障丞面面相觑,却不知说什么好。
刚刚都还在议论,一眨眼的功夫,他就送上了这么大个惊喜?
但诡异的是,这怎么也算是一桩功劳,耿成为何提都未提?
“障候,耿塞尉并未走远,不如将他唤来问个清楚?”
“如何问?他既然只字不提,定然是有人识破了其中关节,并指点于他!既如此,唤他来后,爷爷是骂他,还是夸他?”
于洪满脸愁苦,“罢了,难得糊涂,爷爷就当不知道……孙济,你替我修书一封,即刻报予都尉,冯忠,知会障门守卫并就近诸部、烽:敢放一个流民过墙(长城),爷爷扒了他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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