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寂灭海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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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很冷，有种彻骨的寒凉。

在进入大海后，洛兰希尔就有这种感觉。

这里是远离凡世的幽寂之海，无光也无热，只有海水席卷的隐约浪花声。

环绕北大陆的海洋并没有统一的名字，目前洛兰希尔所在的这处，大概是无尽海的一部分, 因为处于极夜，这里只能在天际的尽头看到少许亮光，但那鱼肚般的光却始终不会照过来。

透明的护罩呈现为球形，将少女和身旁的另一位魔女包裹着，慢慢降临到海面，下方部分少许埋入海水中，而脚边的部分则不时有浪花翻过, 拍打在护罩上, 然后又被分开，洒下些许水珠。

“就是这里了。”忒华的声音从洛兰希尔耳侧传来。

从高空俯瞰，两人站在这片辽阔无际的幽深大海，如同在无比宽广的深色画布上，波涛起伏，寒风阵阵，而两人渺小无比，似乎随时都会被淹没。

“按照之前的探查和记录，这里应该是洋流的终点，但如今却很冷寂，一点也不温暖。”洛兰希尔回想着前段时间总结的一些资料。

在经过大量考察和资料汇集后，她总算能从数据的模拟和建模中获得一些结论。

这次的寒灾极有可能和洋流的消失有关。

“我们要下去看看吗？”忒华问身旁的洛兰希尔。

“嗯，是要下去。”话是这么说, 但洛兰希尔对于这样幽深无比的大海, 有点隐约的担忧和畏惧。

之前那次她遇上的那只海蛇，还是因为对方有些渊源没有想着害自己, 所以才能安然离开，这次要是遇上什么同样的九阶远古海兽, 即便她是魔女, 也感觉难以应对。

在海底，可不是天空中，她的权能会受到大幅度限制，而海兽们则会得到地利的极大加强。

如果薇弥雅在就好了，她这位海之魔女应对这样的场面可是再擅长不过了。

只可惜如今帝国内的局势也不太稳定，需要她在那边支撑，不能随意离开。

先自己和忒华试试吧，如果真的难以应对，倒时再找薇弥雅过来帮忙，洛兰希尔最后这样决定。

“我们走吧。”

说完，两位魔女牵着手一同跃入这深海之中。

水花伴随着气泡在护罩周围溢散和流逝，发出哗哗的声音，但很快又安静下来。

水下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和地面上完全不同的世界，这里有着浮游的各种生物，透明的小水母，虾，鱼类，晃动的鱿鱼乌贼和缓缓前行的螺贝类生物。

他们几乎没有所谓的发声器官, 各自进行着, 只有那水流的微小晃动，带来少许流水声，才让人觉察到存在。

在进入水底后，洛兰希尔和忒华并没有猛的下潜，而是不断加固着保护两人的护罩。

淡蓝色的纹络宛如丝线不断勾勒，然后层叠固化，将这球形的护罩一步步加固，两位魔女在水下轻缓的前行，目光略为好奇的打量身边的动物，或者小型魔兽。

“应该差不多了。”半小时后洛兰希尔如此开口。

“嗯。”忒华点点头，然后两人再次下潜。

这次就和刚才不一样了，球形的护罩抵抗着越来越恐怖的水压，边缘的部分开始散发出魔力的微光，而一些外围的丝线纹络也开始慢慢紊乱收缩，然后又被后方补充的魔力一一抚平。

支撑着护罩，两人进入越来越深的海底，而周围的世界也越来越漆黑，越来越漆黑，有如进入完全看不到光的世界，甚至连上下左右也无法分辨。

除了护罩内有隐约的魔力光辉，外界所见都是无尽的黑暗和深渊，世界也变得无比寂静，无比寂静。

声音似乎成为了珍稀的事物。

在不断下潜的过程中，洛兰希尔可以清晰的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还有一旁忒华那微弱的喘气声，最后甚至连自己两人的心跳她都能明显的感受到。

布料摩擦的声音，喉咙不自觉的吞咽声，气体穿过胸肺的声音，护罩外层的轻微破碎声。

原来过往有这么多自己不曾觉察到的微小角落，在进入深水区后，洛兰希尔心中流过这样的思绪。

时间缓缓度过，感觉慢上无比，当护罩外围的第二层结构也濒临压碎后，两人慢慢停了下来。

倒不是说不能再往下了，而是再往下，她们就得分心来保持护罩，一身实力就会大打折扣，也会变得更加危险。

如今这个深度，即便是序列9的海兽过来，两位魔女联手，也是能安全离开的，但再往下可就不好说了。

“就到这里吧。”银发的少女开口。

“好。”忒华轻声回应。

然后两人再次分工了下，忒华负责维持护罩和保护，洛兰希尔来负责感知和探查。

准备完毕后，洛兰希尔闭上眼睛，两手合十，开始慢慢准备。

超凡核心内的魔力开始全速运转，然后又按照某种纹络不断压缩，溢散，形成缥缈如细丝般的涟漪。

那如翡翠般的核心中魔力辉明如炽，不断的吸收，转化和压缩，然后一道道淡青色的涟漪也如波纹般缓缓扩散，将这核心簇拥。

数分钟后，洛兰希尔缓缓睁开眼眸，两手也随之松开，一道道涟漪犹如被启动般，开始从她身侧荡漾开来，向着着深邃无比的海洋扩散。

一层层微弱的光滤过深海中细微的分子，黑暗中游动的生物，潜藏隐匿的超凡猎杀者，将各种情景和信息不断的反射回洛兰希尔身边，让她再次感知。

如此，她脑海中开始勾勒出一个繁复而详尽无比的模型。

虽说是海底，但她那在感知上的天赋，做这件事依然很是顺畅，这或许就是神话天赋的加成吧。

经过数小时的分析后，这片海域的情况也终于慢慢的为少女所探明。

周围五十海里处，基本没有大型的海兽，倒是在偏东南侧九十多海里的地方隐约有只序列7的海兽在游动，看那深海中传来的声音，应该是只特别的海鲸。

之前冰精灵们描述的洋流在这里依然没有踪迹，仿佛过去的记载是错误的一般，这里的海水很是死寂，没有太多活跃的动物。

正常情况下，洋流附近应该是生物密集的地方，很是活跃，就像海底的主干道，大城市一样，鱼比较多和热闹，但现在还是没有。

只能再往下看看？洛兰希尔犹豫了。

“有发现什么吗？”忒华见洛兰希尔的动作渐渐停下，好奇的问。

“没有，几乎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那我们再往下看看？”忒华主动提了出来。

“再往下的话，感觉会比较危险了。”

“这样吗……”忒华听完也不再说话。

两人就这样在水下静静呆了一会。

忒华：“还是去吧，现在回去也没其他什么好的方法，我保护自己的实力还是有的。”

她看的出来洛兰希尔还是想下去看看的，但是害怕连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