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与鬼鬼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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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近距离接触两位不朽阶对抗而昏迷后，没过几个小时，鬼鬼便在林溯的御兽空间之中苏醒过来。

在确定鬼鬼没有大碍之后，林溯这才猛地松了一口气。

第一时间，他便将鬼鬼召唤出来。

“桀…(Д)”（好可怕…）

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鬼鬼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它只记得伴随着暗麟的意识被榕尊粉碎，在意识空间中炸开，自己也同时失去了意识。

那毕竟是两位不朽阶存在的碰撞，虽然并非全力出手，但规则层面的对碰同样凶险异常。

直接面对这样的碰撞，哪怕是帝王阶也有被余波湮灭的可能。

鬼鬼能够活下来，还没有受到太多的损伤，全靠榕尊在面对暗麟的同时，抽出一丝余力将它牢牢守护住。

“一切都过去了。”林溯轻声开口，揉了揉鬼鬼的脑袋。

他到现在还记得，曾经面对暗麟一爪时，自己心中的惊骇与绝望，因此对鬼鬼的后怕，他完全能够感同身受。

“桀！(⊙?⊙)”（对了！）

感受着来自林溯掌心的温暖，鬼鬼心中慢慢安定下来，紧接着它猛地想起来，暗麟与榕尊对抗的事情一定要赶紧告诉林溯。

毕竟这关系到林溯最重要的秘密。

并不知道榕尊此前已经将大概情况说过一遍了，当下鬼鬼赶紧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通过心灵感应传递给林溯。

虽然已经从榕尊那里了解过了事情的经过，但鬼鬼的叙述显然更加清晰，更重要的是它知道两者的对话之中哪些是有可能会暴露林溯秘密的，哪些是林溯最关心的。

一番交流之后，林溯彻底放心了。

暗麟表露出的疑点，都已经被榕尊自己脑补掉了。

而暗麟的意识粉碎，也不可能回到蓝星去了。

双方都未曾察觉到不对，那自己的秘密就不至于暴露。

当下，林溯也将自己与榕尊的对话告诉鬼鬼，让它放下心来。

一场危机，就这样消弭于无形。

“桀！(?⊙?⊙?)”（我要继续感悟暗系规则之力！）

鬼鬼眼中闪过跃跃欲试。

之前在感受那一枚暗麟结晶的时候，它就已经对暗系规则有了一些感触，隐约中找到了门路。

虽然中途被打断，但是在亲眼见证暗麟与榕尊对抗的过程之中，暗麟施展暗系规则的画面也被它烙印在了脑海中。

还有什么比亲眼见证一尊彻底掌控暗系规则的生灵出手更便于感悟暗系规则的呢？

平复下心情，回想起之前的画面，鬼鬼感觉自己对暗系规则的领悟似乎更上了一层楼。

此刻不趁热打铁，更待何时？

下意识地，它摸索了一下戏法口袋，随后微微一呆。

“桀？(Д)”（我资源呢？）

“在这。”林溯从空间戒中将之前替鬼鬼收好的暗麟结晶拿了出来，随后叮嘱道，“虽然它的意识已经消散了，但你感悟的时候还是要小心，如果有什么意外，第一时间退出来。”

“桀！(⊙?⊙)”（明白了！）

鬼鬼认真地点了点头，接过结晶的那一刻，表情也逐渐变得谨慎起来。

虽然它已经亲眼见证了暗麟的意识粉碎，但不朽阶的手段可不是常理可以预测的，若是暗麟还有什么别的手段，那就危险了。

可即便如此，它还是要尝试感悟，不可能因此放弃这一件资源。

见证了不朽的强大，鬼鬼的心中对规则和力量的渴望越发强烈。

现在的它，在不朽的面前连一丝反抗之力都没有。

提升实力，

本就伴随着相应的风险。

心中想着，它毫不犹豫地将暗麟的结晶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熟悉的黑暗再度出现

这是暗麟的结晶，这一片黑暗之中，充斥着暗麟本源的力量。

鬼鬼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心理阴影并不是那么好克服的。

没有接触这一枚结晶之前还好，但在重新感受到暗麟气息的那一刻，暗麟恐怖的声威仿佛重新出现在了眼前一般。

在这绝对的黑暗之中，它时不时便会有暗麟还在某一处黑暗中静静望着自己的错觉。

甚至，它开始疑神疑鬼，觉得暗麟的意识并未消散，随时有可能从黑暗探出一爪灭杀自己。

处于这样高度紧绷的状态下，感悟也无从提起。

直到林溯意识到不对，拍打着它的肩膀将它强行唤醒，鬼鬼才结束了这如同噩梦一般的体验。

“桀…(ini)”（暗麟好可怕…）

沮丧地放下手中的暗麟结晶，鬼鬼快要哭出来了。

它感觉这样下去，自己都要得暗麟恐惧症了。

看着鬼鬼如此，林溯轻叹一声，将它抱在怀里，“别怕别怕。”

这一刻，哪怕是他也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作为御兽使，他当然清楚鬼鬼的情况。

鬼鬼看似是因为之前的事情被暗麟吓出了心理阴影，但实际上却没那么简单。

在蓝星，所有的宠兽都是在饲育园区之中，从出生开始就与人类接触，被饲育人员抚养长大。

这样的宠兽除了更亲近人类之外，还有另一个很少有人意识到的优势。

在幼年时期，饲育园区内的宠兽是只会和同一种族生活在一起的，即便因为一些特殊情况接触到了其他宠兽种族，也极少发生生死战斗。

就算打起来，也会有人类出手制止双方。

而带来的结果就是，它们不会对比自己更强的宠兽有太多的畏惧。

不论是种族等阶高于自己的对手，还是成长等阶更高的对手，只要和御兽使在一起，成长起来的它们都敢一战。

这一点，在球球的身上表现得就颇为明显。

还在幼生阶的时候，精英种族的它就屡次和统领种族战斗，不论胜负与否，从未有过畏惧的情绪，种族等阶带来的压制于它而言似乎并不存在。

但鬼鬼却有着和球球完全不同的身世。

在遇到林溯之前，它有过长达几年的野生经历。

野生异兽弱肉强食，很多异兽会以其他异兽种族作为食物，肆意杀戮。

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等阶和种族等阶差距对异兽的影响被放大了，每一只异兽都会天然畏惧比自己更强的存在，通过这种手段来保护自己。

这也是野生异兽群落之中，种族等阶森严的原因。

数年的野生经历，让鬼鬼难免有同样的畏惧心理。

所以最初，它跟踪林溯被球球发现时，会表现得战战兢兢。

因为当时的球球已经是精英阶?高等君主种族了，种族等阶的压制让鬼鬼不由得畏惧，生怕对方出手击杀自己。

这样的心态，在鬼鬼被林溯契约之后得到了一定的缓解，但毕竟已经养成了这么久，不可能说消失就消失。

平日不曾暴露，但却依旧藏在鬼鬼的内心深处。

直到面对暗麟，压抑许久的问题彻底爆发了。

而对于林溯而言，真正棘手的地方在于，这种情况他找不到先例。

除了初代的御兽使，蓝星的所有御兽使都是契约饲育的宠兽，缺乏契约和培育野生宠兽的经验。

神武这边倒是经常有御兽使契约野生宠兽，但根本没人会在意宠兽的心理如何，像鬼鬼现在的情况只会被他们认为这只宠兽不堪大用，然后换一只更好的。

所以，他得自己想办法去解决鬼鬼的心态问题。

看着表情显得格外畏惧，如同从噩梦中苏醒的鬼鬼，林溯颇为心疼，他沉吟片刻，随后轻缓地询问起来，“鬼鬼，你还记得帮你进行压迫训练的金翎鸷么？”

“它是君主阶，而且是帝王种族，当时你为什么没有畏惧它，而是勇敢地与它对抗呢？”

鬼鬼眨了眨眼，仔细回忆着曾经的情况，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

“桀？(⊙y⊙)”（因为我知道它不会真正伤害我？）

原来如此。

林溯心中了然。

让鬼鬼感受到死亡威胁的存在，它才会产生畏惧。

“桀…(ini)”（我这样是不对的…）

鬼鬼表情越发沮丧。

作为御兽使的宠兽，却畏惧比自己更强的敌人，就连它自己都意识到了，此刻自己的心态有很大的问题。

难道面对更强的对手，自己就无法为御兽使战斗了么？

这显然不是作为宠兽该有的状态。

然而意识到了，并不代表就能马上克服。

“没关系，我们慢慢来。”林溯揉着鬼鬼的脑袋，感受到鬼鬼的自责和内疚后声音越发轻缓，“任何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就好像提升技能熟练度等级…”

他说到一半，忽然有些说不下去了。

提升熟练度这件事，还真能一蹴而就。

这不是有幻梦石么？

“咳咳，就好像感悟规则之力。”林溯轻咳一声，迅速改口，“所以我们要慢慢去纠正。”

“你养成这样的心态，已经有几年的时间了。”林溯笑了笑，“相反，成为宠兽的时间却更加短暂，难以彻底驱散恐惧心态是很正常的。”

“事实上比起曾经，你已经进步了很多。”

“桀？(⊙y⊙)”（真的么？）

听到林溯这么说，鬼鬼眨了眨眼，多了几分迷茫。

很多循序渐进的改变，自己是很难察觉到的。

所以鬼鬼并没有觉得它比曾经有进步了。

相反，它还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觉得自己不配成为林溯的宠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