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天柱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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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素卧房之中，杨氏嫡系尽至。

杨素脸色呈现出不正常的红润之色，他对着众人说道：“我身患重病，危在旦夕，再也无法庇护你们，接下来的路，你们要自己去走。”

“玄感虽然喜好读书、擅长骑射，更有万夫不当之勇，然其性格上的缺陷，并不具备开创的能力，不过守成之能却是绰绰有余。好在我杨氏荣耀至极，又与皇族‘同根同源’，日后只须好生经营我们这一支即可。”

杨素这话的意思，是自己死了以后，让长子杨玄感继承他们这一支的家主之职就好，而不是去争弘农杨氏族长，毕竟皇族“也是”弘农杨氏一支，如果他的子弟当上弘农杨氏族长，又置皇族于何地？

此虑，也是杨素没有当族长的根本原因，正因他懂得轻重，没有在弘农杨氏这一块压皇族一头，故而与杨坚、杨广相处甚欢。

杨素说罢，看着房中亲人，也忍不住心有感伤。

“兄长，我等必定尽心竭力，辅佐玄感经营家族。”杨约代表大家表态。

杨玄感泪流满面：“阿耶，孩儿定不负您之厚望。”

众人闻言，也流下泪来，更咽难言。

“玄感留下，尔等先出去。”杨素满意的点了点头，让一众亲眷退下，只留下长子杨玄感。

他对儿子说道：“玄感，你叔父杨约、杨慎有经天纬地之才，若非是我位极人臣，压了他们一头，他们的成就不亚于我。你日后须得善用之，不能独信一人、需懂分权制衡之道。”

“你的弟弟当中，玄纵、玄奖能力为上，奈何玄纵性格狂傲鲁莽、玄奖贪婪无度，我在世之日，尚可管束他们，我死之后，他们若不服从于你，做出不利于家族之事，你与叔父可解除他们的管事之权。”

“万硕、民行、积善是我庶子，注定当不了家主，他们不会与你争什么，你可以此来驾驭他们三人。他们三人才华横溢，而且性情上，没有什么致命的缺陷，只要你好生相待、一碗水端平，他们以后便是你的杨约、杨慎。”

“妻不贤，轻则败家，重败毁族。而你阿娘、你妻子皆是荥阳郑氏女，她们目光短浅、暴性暴戾，有什么好处，总是往娘家捞。我不在以后，她们一定变本加利的帮扶郑氏。若是不间断的给予郑氏财富，族中子弟定当不满，造成家族上下离心；但我更担心的是，她们会以我杨氏的名望、人脉，给郑氏子弟谋权力，若是如此，我的政敌一定以此针对你们。”

“但她人，一人是你母亲、一人是你妻子，你夹在家族、亲情中间，很难做人。所以我死以后，你立刻成立一个长老会，以你叔父、弟弟为长老，由他们执掌家法；若你母亲、你妻子犯错，便由长老会用家法惩治，这样，你既不落得苛待母亲之恶名，又能兼顾家族和谐，还能维持杨、郑两家的良好关系。”

杨玄感点了点头，更咽道：“孩儿谨记阿耶良言！”

杨素拉着儿子的手，说道：“玄感，我还有最为重要的几项要交待，你须好生谨记。”

“请阿耶明示。”

“圣人意图打破门阀占据官位的官场格局，其中，手握军权的视关陇贵族，是其心腹之大患，如今，朝廷已经迁都洛阳，跳出了关中，而军改又取得良效，圣人接下来，极可能加大力度，铲除关陇贵族在军中的中坚力量，故而，你们千万不要与关陇贵族走得太近。”

说到这里，杨素已经耗尽了最后的精力，万分不放心的看了儿子一眼，便缓缓的闭上双眼，抓着杨玄感那只干枯的手也无力的垂了下去。。

一代军神，溘然长逝。

“阿耶！”杨玄感失声痛哭。

外面众人听了这哭嚎声，脸色大变，纷纷闯入房中，进入殿中。

杨约、杨慎冲至塌前，见杨素已逝，亦是痛哭起来。

杨素诸子虽然早有准备，但见父亲真正作古了，感觉天都塌了，他们纷纷跪倒在地，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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