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灰色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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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长林是真被郭江艳打动了，他无比感激地看着她说道：“郭***，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我想说对您真心诚意说一声对不起，我之前不该那么说您，也不该那么对您，是我太年轻了，待人接物方面修练得不够。”

郭江艳怔了一下，她倒是没料丁长林会在这个时候为上次的事道歉，这小子还记着这件事。

“长林，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也没放在心上，否则也不会带着你一起北上。还有，长林，我也清楚你去美国查到了不少的东西，我，小玉，还有小兰之间的关系，我也明白，你都清楚，就因为你全部清楚，可你从来没在外面说过我们什么，而且小玉那般信任时，我一直奇怪，为什么她就这么相信你？你到底哪一点值得她如此信任？

这一路走下来，我便知道商人的眼光比我们政客更实用，更贴近本质。我之前如何一直听小玉的话，我和你之间就不会有那么的误解，是我太武断了。

长林啊，有些事，等你接近的时候，你才能明白，是无法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计算的，说白了，灰色地带需要我们很妥善地管理，管理得不好，人死马翻！

长林，真正的政治家都会管理好灰色地带，这一点，修平书记对我做得更好，我远不如他。有时候，我们身不由己啊，包括朱书记，他真的不是一个坏人，而且在我眼里，他是一个重情重义，而且为陕北做了很多好事，实事，别人不能办成功的事。

长林，我不是洗白谁，生活就是这样的，如果我们较真起来，会活得很累，而且没有空间。

你知道历史上的高拱吧，他非常有才干，但是他的行事风格急躁而且粗暴，这么形容也行，如果说特朗普是华盛顿建制派眼中的异类；高拱就是大明官场那些老油条眼中的异类。就像美国民主党弹劾特朗普实际上是想阻止他连任一样，大明官场“建制派”要阻止高拱上升势头，就必须弹劾他。因为，大明独资公司的大老板无条件信任高拱，高拱掌管内阁的趋势明显存在。

高拱在进入内阁的前一年，写了一份《除八弊疏》，其中有一弊就是“党比”，意思是拉帮结派，搞团团伙伙。高拱很痛恨，誓言要革除此弊，他自己当然不会搞党比，也就是说，他没有同党。

高拱太另类，他反对搞团团伙伙，那些喜欢拉帮结派的人怕他；他大声疾呼“贪婪无赦”，那些贪腐的官员怕他；他抨击推诿扯皮不敢担当之风，那些混日子的官员怕他；他公开宣称对祖制要“善继善述”，实际上就是有用则用，无用可弃，那些维护祖制的清流怕他……高拱在台上，大部分官员的日子不好过。

所以弹劾高拱的官员一波又一波，连一向正直的海瑞也出面骂高拱受人蛊惑，直到把高拱弹劾到下野为止。

长林，我读这段历史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高拱换一种方式为官，他是不是可以更好地服务于人民呢？这样的官肯定是老百姓心目中的好官，而且非常渴望的好官，可是这样的好官，往往就是被逼着离开，因为太另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