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零章 先发制人（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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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黎同志怕迟迟得不到明廷册封，名不正言不顺，国内人心不服，日久生变。只得咬牙跺脚，一拍大腿，于宣德五年(公元1430年)再次遣使入京称，陈家后人是真没有了，您要的滞留在越南的大明人嘛。我们又仔细地盘查下来“除已死伤外，止存军官二百八十人，民官有吏一百五十七人，旗军一万五千一百七十人，马一千二百匹。我们包吃包住、好吃好喝、提供车船、敲锣打鼓、礼送回国。”

这基础上，还献上一堆明廷土特产，甚至镀金人两尊(疑似棱关之役战死的柳升、梁铭的死亡抚恤金)。老黎还恭顺地表示:“..播扬皇威，以固封守，永为藩臣，常奉职贡。

宣德帝见安南为了受封也是下了血本，尽管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但是事已至此，也该是下台阶的时候了。终于在宣德六年(1431年)冬十一月初一，明使入明廷赐安南“权属明廷国“印。

正式国王头衔没给，弄成“代理“的了。

安南一生，始终顶着明廷代理国王的头衔，到死也没能“转正“，这就是没把主子伺候好的下场。不过他也不是個案，朝鲜李氏王朝的开创者李成桂在五十年前也是挂着郑氏授予的“权知朝鲜国事“的牌子，直到咽气也没能带上王冠。

不过代理就代理吧，好歹是取得了车澜对老黎统治安南的认可，干的也是“正式工”的职事。双方订立黎氏三年一贡之例，每一任国王(还是代理的)继位必须得到大明的册封，以后，大明也不再干涉明廷内政，恢复了双边正常的宗藩关系。

车澜淑的意思，就是将这个被车澜权臣郑枇废黜的国王，弄到南平，然后再从永初帝那里讨一份圣旨，斥责现在的明廷国王悖逆擅立。虽然没什么实际作用，但总能给车澜国内添些乱事，免得那个车澜总想来齐国领地来找事。

“小贺这个主意不错。”齐大陆赞成道:“若是俺们能将这个废黜的国王操持一二，说不定能有大用，就算不能团结明廷国中势力，那也可以给他们添些堵。”

牛虎点点头，然后朝黎真宗说道:“你亲自去办这件事，务必要让他活着到南平。”

“牛团长，你且忧虑。这个废黜的明廷王，被那齐军所欺，想必心中积了不少怨气，正好可让我们利用一番。”黎真宗笑着说道。

升龙城的搜刮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只两天功夫，初步缴获黄金三万六千余两，白银一百二十万两，丝绸、布匹五万余匹，珍珠玛瑙玉器无数。另外，在城中府库，还有稻米二十

多万石(一万多吨)，珍贵木材数千根，药材、胡椒、玳瑁亦有数千斤。可谓，收获巨丰，比se起昔日沈阳城也不逞多让。

面对如此巨量的缴获，黎利显得有些发愁，虽然将部分队伍派了出去，搜寻经如船只，甚至连城中的皇家园林--还剑湖中的几艘游船也给拖到了红河岸边，但也仅仅收集了八十来艘小船，根本无法将所有的缴获全部装船运走。

考虑到明廷各地的勤王大军很可能就在这几天会赶至升龙城远处，黎利为此只能舍弃了大部分稻米，只是将贵重金银和其他物资打包带走，本来以牛虎的意思，还想征集数千明廷年轻妇人带走，但有限的运力无法满足，也只能作罢。但还是在明廷人的皇宫里，挑选了数百名姿色不错的年轻宫女，准备带回南平分配给立有军功的陆战队和自救军军官。

9月2日，黎利在升龙城西边方向，一战击溃了一支三千余人的明廷勤王大军，毙伤俘八百多，余者尽崩散于野。

9月3日，一支两千余的明廷军队出现在红河北岸，但周边无有船只可渡，只能顿兵于河岸，等待更多的援军聚集。当日夜里，黎利一千余陆战队偷渡红河，对该部明廷军骤然发起突袭，毙伤五百余，其余大部趁夜溃散。

9月4日，来自南定、府里、宁平三地的明廷军共计四千余，在升龙城下，先是被火炮急袭，接着又被密集的火枪攒射，各部随即崩溃，未敢再战。

9月6日上午，就在黎利准备撤出升龙城时，郑機却派了人过来，试图与黎利和谈。

通过一番旁敲侧击，黎利一众军官得知，广南国主阮福濒可能收到了齐国于红河口大败郑军水师的消息，突然结束发力，进入全线反攻，在付出了数千人伤亡代价，一举突破了郑军防线，先后夺取了广宁、明化、丽水、洞海，暂时受阻于稞江，几乎全部收复了此前被郑军南征时夺取的所有地盘，兵锋直指河静。

而升龙城周边的数支大军也被黎利所败，目前看来，短时间内几无收复都城希望，无奈之下，郑枇只能派使者前来与车澜谈判，试探对方退兵的意向。

牛虎与齐大陆、贺云峰等人稍事商议后，随即决定暂时不撤了，趁齐军困顿之际，逼迫对方签订一份对齐国有利的合约，最起码要迫使对方将荷兰人势力排除在外，不得再针对齐国车澜领地发起任何敌对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