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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箱子,里面是满满当当的卢比,南易从里面拿出两沓递给科赫哈,“去达拉维找一栋三层的房子租下来,成立一家独立的达拉维贸易公司,和劳动集团不要扯上关系。”

接着,南易把公文箱盖上,把箱子放到朴雅卡面前,“110万,100万是给你的预算,10万给你租房子,要是加班到太晚就住市区。”

交代完工作,南易就离开劳动集团,走出纺织中心大厦之后,就坐回自己车里。

车上,帕万已经坐在后座等着。

“帕万,这两天你去一下证券交易所,我想要信实工业、塔塔集团、比尔拉财团相关上市企业近三个月的股价数据,另外还有SESAGOA,这家企业的数据有多少就拿多少回来,一式两份。”

“是,先生。”

帕万应了一声后下车,没一会,阿差又坐进车里。

南易看到阿差的额头有细细的汗珠,就抽了几张纸,顺手又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他。

阿差接过纸,道了声谢后就擦拭了一下额头,然后打开矿泉水喝了一口。

南易等阿差的一系列动作结束,才开口说道:“查的怎么样?”

“控制宝莱坞的人主要有三个:乔安·沙基尔、阿伦·塞伦,这两个只从事黑色生意,是站在孟买帮派背后的人物;

巴拉特·沙阿,表面上是孟买最大的钻石交易商之一,实力排到第二,其实他纵横黑白两道,和许多政客交好,又与黑手党互相勾结,帮助黑手党投资宝莱坞电影业。”

“哪里的黑手党?”

“南生,我说的黑手党其实是孟买本地的社团。”阿差解释道。

“他们什么时候开始控制宝莱坞?”

“八十年代初,国外的电影冲击印度,宝莱坞不太景气,制片人们缺少拍片资金,只能接受三人的黑钱拍片,然后慢慢的就被三人给控制住。”

“现在宝莱坞最有名气的女星是谁?”南易又问道。

“希里黛玉和玛德胡瑞·迪克西特,两人不相上下,还有玖熹·查瓦拉比她们稍微差一点。”

“知道了,宝莱坞的事情先放放,你先配合科赫哈女士做事。”

“明白,南生。”

“去吧,尽快发展几个本地人,你身上的港味太重了。”

“冇办法啦,我从小在重庆大厦长大,白话比印地语讲得还好。”

“扑街,落去,记得打听一下奴隶市场在哪里。”

“Yes,Sir!”

阿差吊儿郎当的回了一句,推开车门走人。

看着阿差的背影,南易寻思着还是要发展几个孟买本地人,阿差这人太轻浮,搞点擦边球的商业情报收集还行,隐秘的事情不能让他参与。

“校花,去早上经过的那个电影院。”

校花发动车子带着南易去了南北城交界处的Roshan Talkies影院,早上经过这里的时候,南易有下车转悠过,才早上八点多钟,影院门口就有不少人等着售票窗口售票,一水都是男人,再加上墙上贴着的羞羞羞海报,南易就明白这里放映的是哪种电影。

买票入场,南易毫不在意影院的条件简陋,眼巴巴的盯着荧幕等着电影放映。

等啊等啊,好不容易等到电影开始,无聊的情节放了十几分钟,终于来到第一个跳舞镜头,貌似很攒劲的舞蹈。

男的盛装戴墨镜,女的无袖上衣配条短裤,就这样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镜头,居然引得影院的观众呼吸变粗重。

南易忽然有了一点不好的预感。

一个小时过去,南易想看的镜头一个都没出现,又等了十分钟,荧幕上终于出现了“床”,男女主角出现,男的把女的扑倒在床上,嘴往女的嘴对去,然后……切镜头了,居然切镜头了!

“操!”南易暗骂一声,甩袖走人,“妈的,什么玩意,就这种镜头放到卡通片里都不会被剪掉,挂羊头卖狗肉,无耻啊,无耻!

还亏得他刚才在影院门口问了好几个人,才遇到一个英语还不错的,得知电影名叫《嫂子玩家》,当时小心脏扑通扑通,那叫一个激动啊。”

气冲冲的走出电影院,南易跑到贴海报的地方,不但把电影公司“MG”的名字给记在心里,嘴里还骂骂咧咧,“MG出品是吧,欺骗老子感情,让老子成了受害者,老子不收拾你才怪。”

阿差人虽然轻浮,可打听消息还是挺靠谱的,时间才到第二天的下午,他已经打听到了奴隶市场的消息。

很悲哀,八十年代已经靠近尾声,可世界上还存在奴隶交易,非洲、南美、东南亚、印度都还有。

更加悲哀的是,印度这里所谓的“奴隶”大部分都是孩子,而且,这些孩子绝大部分不是被人贩子给拐卖,而是他们的父母主动找到物色孩童的探子,以很高规格的吻脚礼哀求探子买下他们的孩子。

在印度的城市之外,那些广袤的农村地带,一旦发生旱灾、水灾、地震之类的灾荒,就有不少百姓要流离失所、衣食无着,当吃不饱肚子的时候,儿女成群的父母就要面临抉择。

到底是全家一起扛,看着子女一个个忍饥挨饿、生病,进而陆续死亡,还是卖掉一个或者几个,把生的机会留给自己最得意或者最健康的子女。

有很多父母会选择后者,他们很难等来赈灾款,也很难等来好心人的帮助,要么手心肉,要么手背肉,总得割舍一样。

于是,用最卑微、最虔诚的方式求着别人买自己子女的荒唐事,就这样一桩桩、一件件的发生。

孟买东北部的科帕尔,一个清真寺比较密集的地方。

一开始车辆还能正常通行,可是很快大马路就变成熙熙攘攘的街道,汽车在上面腾挪一阵,街道又变成了巷道,汽车只能在路边停靠,南易一行人弃车步行。

小巷蜿蜒曲折,人来人往,沿着巷子越往里走,时代就越往后倒退,汽车和摩托车的轰鸣声陆续消失,不见踪影,空气变得清新,没有其他地方弥漫的尾气味道。

走过一段偶尔有尿骚味,并没有其他味道的巷子,很快,生活的气息又扑面而来,小贩沿街的叫卖声,妇女坐在门口捣着香料,一班小孩子在唱歌,另一班在诵读着经文,不时的还会传出来犹如吵架的急切说话声。

法拉奎可能许久没来这里,可能从来没有来过,他带着南易几人走在迷宫般的巷弄里,不时的会找路人问路。

好在经过一个堆着不少杂物的角落后,孟买毒辣的太阳就被关在了外面,弄巷变得更逼仄,边上的建筑有三四层高,弄巷两端的建筑延伸出来的部门给弄巷加了一个盖,虽然看着压抑,可也凉爽。

再次经过一条弄巷往右转入另一条时,边上的建筑变得古老而破旧,石造立面上斑驳不堪,有着很随意的修补痕迹,不时的有碎屑脱落。

头顶,凸出的小阳台和对面的小阳台脸对着脸,互相哈气对面都能闻见,往前一抻,就能亲到对方。

南易的目光偶尔会往屋里?一眼,未粉刷的墙壁泛黄,木楼梯嘎吱嘎吱,仿佛随时会散架,有的屋子窗户被扩大,屋内陈列着杂七杂八的商品,烟酒糖果、各种器皿,还能见着香烟。

走出阳台幽会的弄巷,豁然开朗,南易看见有几个妇女头顶着陶罐或者金属罐慢悠悠的往一个方向走去,往她们来的方向看过去,路边有一个水龙头,一个妇女正在那里接水。

滋啦,滋啦,一抬头,南易就看到纵横交错,犹如蜘蛛网般在建筑间爬行的电线,一个不知道几级的电工正把电线往另一条电线上搭,滋啦声是电线在冒火星。

忽然,啪的一声,电工刚搭上的电线被弹开,被搭的电线火气大了,居然无风自燃,顺着一个方向准备来一场星火燎原。

电工的经验应该很老道,只见他不慌不忙的从竹梯爬下来,拿了一个装水的器皿又爬了上去,把器皿里的水往冒火的地方泼去。

哗啦一声,电线上的火苗被熄灭,一股难闻的焦臭味瞬间扑到南易的鼻尖。

竹梯上的电工懒得再爬下爬上,装水的器皿被他挂在腰间,淡定的把电线塞到嘴里一阵撕咬,外面的塑胶被他咬下来一圈,在电线头弯了一个弯钩,继续重复刚才的作业。

南易寻思这个电工可以被评为八级工,不说这手艺,就说这幅风轻云淡的洒脱,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感慨一番,南易跟着法拉奎继续左弯右拐,脚步漫步在迷宫,心也被锁在迷宫里。

随着脚步深入,棉质衬衣穿着变得稀少,传统打扮愈来愈多,衣摆到膝盖,从脖子处到腰眼有成排棉质纽扣的长衫,素色或带有条纹的束腰带长袍,头顶白色的无檐便帽款式多养。

就因为路人头顶的白色,南易一行人的速度加快了一点,南易的目光也收敛了一点,不再那么放肆。

这些人诵经虔诚,拿起AK又是异常凶猛,没有利益冲突,还是不要轻易勾起他们的敌意。

再次从老弄巷转入新弄巷,迎面的建筑依然陈旧,过道依然狭小,鸡、羊、人、狗凑在一起,组合成一幅空洞的贫穷画面,人畜脸上的愁容和身上一丝不苟的干净形成了剧烈的反差。

地面异常干净,光洁的石板映照出每个行人口袋里的空空如也。

一九八八年的孟买小巷,彷如伸缩鱼竿,一节比一节苗条修长,弄巷愈加逼仄,迎面交错必有一方要先行避让,不然交通堵塞随时会发生。

走,还是走,从干净的弄巷走进另一条变宽变脏的走道,无须法拉奎提醒,南易一行人都识趣的靠边行走,把过道的中间让给老鼠大爷们。

老鼠,硕大的老鼠,体重至少有六七两,眼睛泛红,露出瘆人的光芒,身上还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我见过这样的老鼠,在红色高棉集中劳动营边上的乱葬岗。”校花幽幽的说道。

“斩首还是情报侦察?”

“救人,战术教官接的私活。”

南易盯着地上排成一竖慢慢行走的老鼠,嘴里无意识的回道:“哦。”

“BOSS,穿过这里,前面那个房子就是奴隶市场的拍卖场。”法拉奎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座墙壁上粉刷着红漆的房子说道。

“好,过去吧。”

走过老鼠过道,很快来到红墙房子的大门前。

大门看不出来用的是什么木材,它的表面刷着血红色的油漆,在两扇门的接合处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荆棘鸟,在鸟的下面还有两行英文,纯正的英文——The Nest,We are like the thorn birds。

“鸟巢,我们就像是荆棘鸟。”

南易嘴里默默的咀嚼着,脑子里想到了《荆棘鸟》的引子——传说中有一种鸟,它毕生只歌唱一次,但歌声却比世界上任何生灵的歌声都悦耳;它一旦离巢去找荆棘树,就要找到才肯罢休;

它把自己钉在最尖最长的刺上,在蓁蓁树枝间婉转啼鸣;它超脱了垂死的剧痛,歌声胜过百灵和夜莺。

一次绝唱,竟以生命为代价!

南易想来,在门上写下这两行字的人要么看过《荆棘鸟》,要么有和考琳·麦卡洛差不多的人生思考。

法拉奎上前敲门,急促的敲两下,停了两三秒,然后又敲了一下,接着又敲了三下,紧密但能听清晰。

没一会,门后就传来门闩的刮擦声和哐当声,还有金属碰撞的声音。

南易脑子里不自然的试图用他所见过、记下的门闩和当下的声音做对比,然后试着把门闩的样式给勾勒出来。

很难,听着金属碰撞的节奏,门闩上多半镶嵌着金属纹饰。

门被打开,一抹亮光从打开的门缝间洒出,亮,很亮,刺眼,非常刺眼,南易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伴随着打出来的亮光,一个魁梧的身影出现在门缝里,个子很高,大概有1米95的样子,胸腹肌也很发达,膀大腰圆,下盘稳健,徒手格斗肯定是一把好手。

大汉看了一眼法拉奎,然后又往南易等人看了一眼,哐当,门快速的被合上,一串南易听不懂的语言就传了出来。

“BOSS,对方说的是奥利萨语,意思是他们这里不欢迎游客参观。”法拉奎听完给南易翻译道。

南易没说什么,只是给虎崽使了一个眼色。

虎崽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100卢比,往门缝里一塞。

哧溜,钞票被拉了进去,没一会,大门又被开出一条缝隙,里面的壮汉叽里咕噜又说了一大串。

“BOSS,对方说进去可以,但是最多能进去四个人。”法拉奎再次给南易翻译道。

南易递给法拉奎两张100面额的卢比,“跟他说,我们要进去五个人。”

法拉奎要当翻译,必须要进去,南易加上三个保镖随时可以组成CQB紧凑攻击队形,要是有万一,也能从里面杀出来。

当然,其实发生万一的可能性并不高,法拉奎说这里的人做生意很讲规矩。

法拉奎接过钱,和壮汉嘀咕了几句,很快就谈妥。

……

PS:大家都不喜欢印度的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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