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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日向合理能够成为代号成员、也并不是走后门,是实打实地清任务清出来的,只是比其他的普通成员少了几环严格核实背景的程序。
至于容忍日向合理的肆意妄为……可能是容忍得多了,琴酒觉得对方还好,还是很有分寸的,每次都只是挥挥爪子,没有真的亮出过利刃,属于恶劣性格的范畴,不算是不可饶恕的事。
以及,那个任务,那个让日向合理晋级成代号成员、再次获得冰酒称号的任务。
琴酒定格了一下目光,用余光瞥了一眼日向合理,对方还在打电话、眉眼间有些开心,似乎是没有得到拒绝,而是再次被委以重任了。
他想起任务结束时,日向合理坐在车里的那种表情,那种自己都没有发觉、却充斥在每一根狗毛身上的情绪。
低落。
或许,对方和他一样,在那个任务正式下发之前,就已经提前有所预料了……不,是绝对有所预料了。
不确定的是,在和那位先生见面之前,日向合理究竟知不知道,那个废物不是他的亲生父亲。
不过,不管知不知道,都没什么区别了。
哪怕那个废物只是日向合理名义上的父亲,甚至一年都不回几次家,没和日向合理见过几次面,但这个名义已经足够了,特别是在日本。
‘父亲’这个词,不止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称呼,它还代表了一张巨大的网,属于人类社会的网。
这个网,是由无数跟线组成的,有正常人所默认的常识、亲情、也有他人的目光……总之,有正常人会在乎的所有东西。
每个人都被网紧紧地缠住,在无形的束缚之下,老老实实地上学、结婚、生子、又供孩子上学,组成人类社会中微不足道的小碎片,也可以用‘枷锁’来形容这个网。
[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
那一枪,那简简单单的一枪之后,日向合理身上的枷锁,就直接碎掉了。
不管他是不是自愿的,以后,都没什么可以束缚住他的东西了,比如世俗的目光。
就算他和一些警方人员是朋友,和那些警方人员产生交集,重新构成了一片网,只需要任何一个人把这一枪搬出来,那片网就会立刻碎掉。
那一枪,是绝大多数的组织成员得知情况,都会诧异的一枪,更不用说是正常的人类社会或者警方了。
从那一枪开始,日向合理的归属,就只有组织了。
这,可能不算是父亲的宠爱,但有概率算那位先生的偏爱了,不过不是对待自己长大了的孩子的偏爱,而是对待自己所有物的偏爱、掌控和占有欲,就像是对组织一样。
琴酒摩挲着口袋里的烟,他把余光停留在日向合理身上太久,对方轻松又愉快地结束这通电话,抬头看过来,“怎么了?”
对方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又在伏特加、其他几名工作人员和刚刚结束操作仪器的雪莉身上分别转了一圈,又重新落回来,“这里是禁烟区吗?”
被发现了,琴酒干脆把烟拿出来,叼在嘴里,却没有点燃,而是平静道:“这里的仪器很精密,点烟可能会妨碍到它们工作。”
他扫了一眼时间,决定速战速决,“还有一层,检查完毕,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好的。”日向合理倒是没什么意义,也没提出‘我再仔细观察观察,到时候一比一复制到我的地盘’之类琴酒预料的话,反而道,“现在不是晚上,不用送我到家、眼睁睁地看我进门吧?”
“等会儿过几个路口,直接把我放下就行,我有任务要做。”
划重点:任务。
琴酒比较难以理解这个家伙的脑回路。
是的,很多的组织成员确实比较喜欢接任务,因为任务就代表着功勋和履历,也有人不愿意接任务,因为任务也代表着危险。
更有人在接到任务的时候,高兴地舔嘴唇,为即将开始的杀戮。
但是,日向合理不是以上的任何一种。
这个家伙有些嫌弃简单无脑的清理工作,也嫌弃复杂难懂的智斗工作,在‘一刀斩乱麻’方面很熟练、很平静、很麻木,然后就没有太多的其他情绪了,不是因为接下来可以杀戮、才高兴起来。
有很长一段时间,琴酒都以为这个家伙高兴接任务,是因为任务代表的功勋和履历。
这个家伙每次要任务,也几乎不掩饰自己明晃晃的意图,就是一副有好处、所以才做的样子。
直到,这个家伙在去见完那位先生,还是一如既往地向琴酒索要任务,琴酒才逐渐反应过来,这个家伙也不是因为功勋和履历才做任务的。
有很多简单、又没有什么功勋的清理任务,日向合理照样认认真真地完成。
那么,他是为了什么,才做任务的?
搞清楚这个答案,或许可以掐住那根疯狂摇摆、不停一键清扫任务的尾巴。
琴酒把这件事记住,然后平静地应声,“嗯。”
应声的同时,他默默地开始数数,一、二……
“你有没有什么任务,我很乐意为你效劳哦,”日向合理用熟练的口吻道,“gin。”
在对方熟练又自然而然地顺口吐出表忠心的话之前,琴酒提前截断,干脆利落地摁了一下手机发送键,“任务详情发给你了,晚八点前解决他就行。”
“……”日向合理顿了顿,“好的哦。”
你怎么这么熟练啊.jpg
付完款后,松田阵平从便利店走出来,他一边头也不低地敲手机摁键回复同事,一边走路,[买好啦买好啦。
[十个炒面面包、三个奶酪面包,还有两份便当。
警方人员快乐就快乐在,就算是庆祝,也完全不用出去聚餐、然后顺势举行联谊,而是必须老老实实地待在警局里。
尤其是,最近一年的炸/弹犯浓度陡然增加。
松田阵平对此没什么感觉,他从上班第一天开始、就已经习惯了这种强度了,倒是时不时会惊讶前辈们口中的那个‘十天半个月都没有炸/弹犯’的东京,并且对此表示怀疑。
顺着道路走了一会儿,快走到路口的时候,周围人人群发生了出奇一致的变化:往右看。
从最右边的人群开始,这个动作逐渐蔓延。
松田阵平也顺势往右边瞥了一眼,又收回来,然后停顿住,再诧异地瞥过去。
右边的马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保时捷,非常眼熟的一个未成年站在车前,对着汽车乖巧挥手。
汽车头也不回地跑路了。
未成年没有立刻放下手,而是维持着这个动作,凝视着汽车,直到那辆汽车脱离视线,他才缓缓扭头,看向不远处的红绿灯。
松田阵平也挪动视线,往红绿灯的尽头瞥了一眼,在人群中发现一抹白色的东西。
他定睛看去,一只雪白的萨摩耶被拴在手动式红绿灯上,它好像被太阳晒得很热、吐着红彤彤的舌头,用黑葡萄一样的眼睛观看周围路过的人群,傻呼呼地和每一个人类对视。
有人在路过的时候顺手摸它一下,它都开心地眯起眼睛、主动仰头任摸。
松田阵平看了看那只萨摩耶,又平移视线,把视线挪回到日向合理的身上,发现未成年调整了一下人行道的红绿灯,目标准确地穿过人行道,直奔那只萨摩耶而去。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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