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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尔也笑了:“明白了,那我就没有什么其他意见了,请问华总导还有什么意见?您刚才是代表风自宾勋爵在讲话,可是你本人对五年计划的看法,好像还没有说完。”
会场中的很多人都笑了,气氛竟莫名变得轻松起来。方才的一问一答确定了一件事,欢想实业尤其是风自宾,并不会控制与干涉几里国的内政,而是将自己的势力范围限定在欢想领邦之内。
皆大欢喜!
华真行又继续自己的发言:“这份五年计划的草案纲要,细节方面的意见,我刚才已经说了很多,现在再讲几句宏观方面的、很不成熟的意见。
前两天我刚读了一本书,名字叫《全球化与国家竞争》,某个外国研究组写的。如今的世界格局,很多国家,尤其是弱国、小国,在全球化的资本与产业链条上,处于很不利的位置。
但摆脱这个链条的代价又过于沉重了,甚至于承受不了,还会遭受外部强大势力的镇压与干预。
几里国有一个最大的优势,就是已基本脱离了这个链条,原因很荒诞,就是我们太烂了,甚至都没有参与进去的资格。
但既然我们已经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就可以重新考虑很多问题,以我们自己的方式、以全新的思路,很多国家恐怕都难以做到这一点。
首先第一个问题,新几里国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资本主义、社会主义、多D制、议会制、总统制?我们可以回答,但是没必要在这种既定的语境中回答,而是用我们自己的语境。
没有人规定,我们只能在已经出现过的制度中进行选择,而不能选择一种尚未出现过的制度。新联盟的很多制度,都是参考借鉴了东国,但也不可能完全照搬。
如果一定要给出一个名词,我们也可以用自己的名词,比如叫“夏尔主义”,或者“几里主义”,在一个独立自主的国家中实现,叫什么其实无所谓,重要的是其实质。
我们的宗旨是“为人民服务”,就是真的为人民服务,在制定各项具体政策时,指导原则就是社会公平,刚才讲到各个领域的具体政策时,已经反复强调了这一点。
我们大力发展国有产业,但也并不禁止私营与民营经济,至少在条件上来说目前并不具备,在这个过程中重点要解决什么问题,刚才也提到了。
我们镇压了穷凶极恶的旧势力,但是接下来呢?我看过一句话,叫‘和尚摸得,我摸不得?’在这个新社会,和尚与我都摸不得!我用这种方式讲,相信很多人都能听得懂。”
在座很多人都有东国的教育背景,自然能听懂“和尚摸得”这个梗。但还有人不明白,于是纷纷互相打听,也有人小声做着解释。
华真行停了几秒钟,才接着说道:“比如我刚才讲了教育方面的议题,还着重强调了产业工人队伍的培养。
但是我更要强调的是,我们并不是在为哪位资本家、哪批资本家培养可以更好剥削劳动力,目标就是为了提高每个人自身素质,提高他们可以创造与享受世上诸多美好的能力。
我是风自宾的全权代表,而风自宾毫无疑问也是一位大资本家,但我还是要这么说。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新联盟究竟是什么样一个组织,或者说是怎么样一个政D?
我认为,也完全不必在别人设定好的、现有的语境体系中回答。新联盟可以是一个此前并未出现过的组织,甚至我们可以不把它定义为一个政D,尤其是西方社会语境中的那种政D。
谁规定了几里国就一定要搞他们那种D派政治,除此之外就别无出路了吗?我们现在使用的是东国文字,而在东国的传统文化语境中,D争从来就不是一个好词。
比如牛党和李党、蔡党和元佑党、严党和清流党、阉党和东林党……看似斗得很热闹,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在争夺各自圈子的小利益,沦为至高皇权搞派系平衡的工具。
现代很多国家已经没有了过去那种至高皇权,但仍然存在这样的工具,为背后看不见的另一种意志服务,就是掌控国家的资本利益集团。新几里国不能落入这种模式中!
在我生活的非索港,从小看见人们打群架,围观者不会问他们为什么打架,而是问哪个帮派和哪个帮派在打架,然后选择加入那边。
我看很多人都笑了,这也是你们的切身经历,对吧?
所以几里国不能这么搞,否则就会涌现出无数的“大头D”、“神枪D”、“黄金D”,取代原先的“大头帮”、“神枪帮”、“黄金帮”,没有对错原则,只是代表了碎片化的某股势力。
我们在近似部落联盟的基础上,好不容易捏合起来的国家,很快便会再度分崩离析。假如我们有一个敌人想搞垮这个新国家,他们应该首先就会想到这种手段。
假如是那样,社会真正的矛盾被掩盖了,吸引眼球的只是大头帮与神枪帮的争夺,而无力去解决,大头帮与神枪帮这样的存在,对民众的欺压、对公平与秩序的破坏。
假如有一个人走到大头帮的地盘,让那个街区的人投票决定他是否应该被抢,十有八九的结果,是他应该把身上所有的财物都交出来……我看很多人又笑了,很容易想象那样的场景,对吧?
言归正传,新联盟铲除了所有的黑帮,要团结这个国家所有的人民,问每个人愿不愿意自己被抢劫?从而制定不许抢劫的规则与秩序,然后去执行它、维护它。
我听说现在加入新联盟的条件很简单,只要能用东国语背诵夏尔总席的十二篇演讲,并能解释清楚其中的意思,就可以登记成为新联盟的成员。
但是加入新联盟之后,要求却不简单,必须要维护它的宗旨。也许将来有一天,整个几里国的公民都将成为新联盟的成员,这也是值得期待的,它并不代表某一个人,而是代表每一个人。
新联盟是这个国家的觉醒者与先行者,今后也将是监督者,我们的目标是创造一个更公平、更合理、更美好的世界,为我们自己……”
华真行的发言很长,从午休后一直讲到了晚餐前,手中事先没有稿子,而是对照那份五年计划草案纲要,来了一次通篇梳理。
华真行讲的很多内容,其实是对未来欢想国的构想,但他并没有全讲出来,只挑选了其中可能适合目前这个几里国的部分。
很多细节措施,大家几乎都听明白了,但是后来的宏观部分,有人听得还有些发懵。当他最终结束了这番讲话时,全体委员还是习惯性地报以热烈掌声。
夏尔宣布休会,晚餐后进入分组讨论时间,讨论的议题就是华总导今天下午的讲话,一个半小时后,会务人员就将这次讲话的整理稿发到每个委员的手上。
夏尔说完后,沈四书突然插了一句:“华总导,您这水平,还有必要去东国留学吗?”
这倒是实话,华真行用不着混那样一张文凭,哪怕是春华大学的文凭对他而言也是毫无必要。别人将文凭拿到手中是块敲门砖,而敲的就是华真行这种人的门啊!
华真行笑道:“我不是为这个目的去留学的,东国我必须要去,就像学生去看望老师,还有其他很多事情要做。”
当晚十二点左右,非索港克林区的街头,一家三年前开业的老字号烧烤店门前,巷口拐弯处的大树下摆了一张小桌,上面架着长条形的小烤炉。
夏尔背朝街巷而坐,身形恰好被大树挡住,旁边的地上放着一箱啤酒,一起撸串的除了华真行,还有夏亚丁、夏长青、古水门、郎校民。
难得有这样的放松机会,夏尔很开心,晃着杯子道:“没想到本地产的木薯啤酒,只要口味喝习惯了,感觉也相当不错啊!”
夏亚丁解释道:“这是欢想实业搞的一个重点研发项目,用木薯酿啤酒,啤酒花用本地产的一种律草类植物加工,还是华总导亲自找到的。”
夏尔:“大丰收那边刚给了我一个好消息,他搞定了一千万支牙膏、两千万支牙刷、两千万块肥皂、三千万个硬质塑料盆、五千万条毛巾。
都是根据我们的需要,包含在东国方面的一揽子援助计划里,和其他合作项目打包,正在谈分几年落实、怎么落实。
今天听了小华的讲话,我有个新想法,刚才也和大丰收讲了。几里国现在没有日化厂,这一批援助物资,商量看看能不能要白板货,我们成立一个公司、注册一个品牌,先搞贴牌。
牙膏、牙刷、肥皂啥的,都贴这个牌子,这样我们也就有了自己的民族品牌,普及性的。等将来的日用化工厂搞起来,我们自己也能生产的时候,就继续用这个牌子。
我们不可能发展所有的工业门类,但是日用化工还是要搞的,不能只进口产品,也好引进生产线……小华,你说呢?”
华真行:“我没有意见,但是你说话别乱挥签子,上面还有油呢!其实我的意见今天下午都讲了,后面几天的会议,就没必要再参加了吧?我不是决策者,你们才是。”
夏尔:“哪还有后面几天的会议!让你提了这么多意见,很多计划都需要重新讨论。我刚才询问过很多委员,已经决定了暂时休会,一个月后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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