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万事俱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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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石公司与德盛银行，经过详细的磋商与谈判。

最后，三石公司用【30支付】28.94%的股权做为担保质押，以换取德盛银行向香港奇石科技有限公司，提供向61.89亿RMB的贷款。

其中，有21.89亿（2.68亿美元）资金注入【德盛高华】，成为德盛高华的六位联合股东之一。

当然，这21.89亿不在30支付股权担保范围之内，为“有选择权借款”。

就是这笔钱都不过奇石公司的手，直接进了【德盛高华】的账户。

事后，参与制定收购案的众人皆是愕然。

尤其是常兰芳，德盛的举动对老太太的触动很大。

说心里话，在此之前，常兰芳对德盛的印象一直是很不错的。

这得益于德盛多年在大陆的苦心经营，一直以一个“慈悲”“救世主”的形象示人，还曾经帮助官方解决了一些不良资产重组的问题。

总之，颇得人心。

可是，常老太太真的没想到，齐磊仅仅只是使了些小小的手段，就让这个资本巨兽獠牙尽现。

更无法接受的是，出卖畅想，做空股市，德盛居然考虑都没考虑就答应了。

着实惊出老太太一身冷汗。

事后沉吟甚久，说出一句：“还是要提防啊！不能把他们想像的太过美好。”

这种想法，在国内属实不是少数。

对此，齐磊却是看得很开。

毕竟，在后世这样的事比比皆是，早就见怪不怪了。不然，齐磊也不会想到去招惹德盛。

原因就是后世把这些国外的资本看得太通透了。

资本哪有仁慈的？包括我们自己的某些资本也是一样，都是血腥的。

安慰常老太太道：“常奶奶，别上火！至少德盛银行掀不起什么大浪了！”

常兰芳挑眉，“哦？不见得吧？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却见齐磊呲牙一笑，“还有无数次呢！只不过，德盛的【德盛高华】早晚是我的，他们应该再憋不出什么坏水了。”

此言一出，众们皆怔！

“他的？”

看着齐磊那欠揍的表情，突然感觉哪不太对劲儿呢？

最后，还是最了解金融操作的王文利灵光一现，一语倒破天机。

“这么说来，收购畅想，花多少钱你都不亏啊！”

就见齐磊有点不好意思的装傻，“亏还是亏一点的吧？”

王文利翻着白眼，信你个鬼哦！

这是一笔金融账。

【德盛高华】的股权结构是：

【畅想控股】：30.18%

【德盛银行】：22.45%

其它四家被德盛银行控制的股东【奇石科技】【志华投资】【林远农业】，还有【兴舟投资】，各占11.84%。

这个股权结构，怎么看怎么是德盛有利。

只不过，德盛做梦也想不到，齐磊的目标不仅仅是畅想的电脑工厂，他的目标也包括【畅想控股】。

也就是说，如果三石顺利接管畅想，那么不仅仅是拿到了一家有品牌知名度电脑制造商，齐磊也将同时拥有畅想控股和奇石公司在【德盛高华】的股权。

30.18%加11.84%，他手里就有了42.04%的控制权。

齐磊只要在其它三家，【志华】【林远】【兴舟】之中拉一个进自己的阵营，42.04%再加一个11.84%，他就能得到【德盛高华】过半的股份，拥有实际控制权。

当然了，因为“有选择权借款”协议在，一旦国家放宽外资金融政策，德盛银行还能马上扭转战局，齐磊的控制力也就消失了。

包括奇石公司那11.84%，也会被德盛收回。

可问题是，放宽金融政策这个事儿还没影呢啊！

一天不放宽，【德盛高华】就得听齐磊的一天。

“你小子！！”穆正明才反应过来，都气笑了。

前两天整的那么悲壮，一副为国为民的架势，牺牲甚大的架势。

结果，他还是藏着小九九，又是不亏，而且血赚。

笑骂道：“廖凡义说你贼不走空，看来名不虚传啊！”

齐磊却是嘿嘿嘿的傻笑，“不能总让好人吃亏，是吧？”

常兰芳斜眼看他，“就你？还好人？”

京腔京韵的调侃，“得了吧您内！”

老太太心情不错，没想到齐磊还有这么远的考虑，倒是省着他们这些人去提防德盛了。

而且，齐磊的这句“不能让好人吃亏”，也被常老太太记在了心上。

这是大实话，而且，蕴涵着一个人生哲理。

改革的道路上，必然有些人要做出牺牲，有些人要树立起榜样。

那些因为体制改革而下岗的工人，那些因重心在城镇化，在经济上而付出的农民，他们的牺牲其实一点也不小。

可奈何太多，也太小，人们看到他们的牺牲奉献，可是人们谁也不愿意做他们中的一员。

对于普通人来说，每个人都敬重榜样、感恩牺牲。可是问题来了，谁愿意去牺牲？去当那个劳心劳力的榜样呢？

得给他们一些补偿啊！

这依旧是他们这些搞政策研究、宏观经济的人，需要去思考的问题。

而且，这确实也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不由他们不去重视。

瞥了一眼齐磊，“你啊，鬼精鬼精的！”

众人点头附和，跟着常老太太一起吐槽齐磊的奸诈，而实则是夸奖。

结果，把齐磊夸上头了，没忍住，蹦出一句，“好处还不仅仅是这些！”

“嗯？”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齐磊有点飘。

“逮着蛤蟆攥出屁....嘿嘿....那140万台的订单，其实也能做点文章。”

众人：“…….”

心里就一个念头：奸商啊！

——————

此时，远在香港正在过关回到深圳的老秦和林晚箫，得知齐磊已经得到德盛的支持之后，也是错愕了很久。

最后，林晚箫只能苦笑置之，“不得不说，这个结果让人很意外啊！”

耗子给猫当三陪，猫居然还挺高兴，居然真和耗子玩到一块儿去了。

老秦也有感慨，找德盛的过程看似简单，可是没有点战略眼光和超凡的思维能力，是绝对办不到的。

谁能把畅想、140万订单、德盛高华，还有IBM的收购案，这么多因素串联起来？

唉，不搞战略可惜了！

不容多想，两人此时已经站在了深圳的龙岗区的一栋大楼前。

齐磊已经完成了第一步，那么，他们马上要进行的是第二步。

半个小时候之后，在大厦的一间会客室内，林晚箫和老秦见到了此行要找的人——神舟电脑的总经理吴建军。

做为刚刚成立连一个月都不到的神舟掌门人，吴建军面对这两个突然到访的中年人，有着复杂的心情。

既好奇，又有点摸不准。

好奇的是，神舟刚刚挂牌成立，距离第一台电脑的上市起码还有半年的时间。

这个时间来神舟的人，要么是来应聘研发部门的技术人员，要么就是各个电脑零配件的代理商。

而这两个人，显然不是任何一种。

而摸不准的是，早上，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哪弄到的电话号码，上来就说要和吴建谈一笔大生意。

更无语的是，刚刚一见面，相互介绍，更让吴建军摸不着头脑。

林晚箫还好，振华律所在深圳也算顶顶大名了，就算没见过，也听过林晚箫的大名。

重点是，那个有点黑壮的汉子，着实让吴建军有点忌惮。

刚刚双方介绍的时候，只是轻描带写的一句，“叫我老秦就好。”

连姓名都不肯说全，处处透着神秘感。

“两位....有何贵干？”

落坐之后，吴建军依旧保持着警惕。

对此，林晚箫察觉了异样，也看出了吴建军的不安，干脆直入主题。

打开公文包取出一份合同，推到吴建军面前，“吴总先看看这个。”

吴建军拿过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端着合同复印件半天没回过神来。

最后才皱眉看着林晚箫，轻蔑一笑，语调也有些调侃：“林大律师，这合同…不太对吧？”

林晚箫愣了，不太对，哪不对？

他都没反应过来，人家说的不太对，意思是说这合同是假的。

而吴建军还心里大骂呢！

“一对衰佬！造假都不用脑喽？一张假合同就想骗我？”

“再说了，假合同也行，这年头皮包公司、商业诈骗多了去了。”

“尤其是广东，越发达骗子越多。”

“可你们俩…刚入行啊？智商还不高？用点心行吗？”

“140万台设备的采购合同？价值几十个亿啊？这是想干完这一票就退休？”

“你弄张1.4万的合同，也像那么回事啊！”

此时，吴建军绷着脸，“两位是自己走，还是等我报警？”

老秦和林晚箫这才反应过来，被人当骗子了！

操！被人当骗子了？

老秦登时哭笑不得，也怪他，今早走的急，所以考虑不周到，不如等一天，找个深圳的熟人来打个提前量呢！

想了想，现在递工作证、打电话证明什么的，估计也不太管用，吴建军不会信。

“这这吧！”老秦也是见了鬼了，“吴总有信得过的上级领导吧？你点一个出来，我叫他过来说明一下。”

吴建军：“……”

嚓！演的真像，差点就信了。

调侃道：“听您这意思，谁都行？那市领导吧！”

结果，老秦磕巴都没打，“行！”

拿出手机就要摇人。

却是林晚箫赶紧阻止老秦，别闹。

拿出手机，打了几个电话。

先让律所派人把资格证、营业执照的副本送了过来。

又给小马哥和丁雷打电话，没找深圳自己的关系，怕丢人。

在深圳被当骗子了，林大叔这脸都没地方放了。

“神舟电脑大厦，来一趟。”

两人还不太明白，尤其丁雷，“我在广州啊！”

林晚箫则道：“要不你也得过来，齐磊明天就到，先来给我证明个身份。”

丁雷不解，“证明身份？”

林晚箫对丁雷这几个人因为齐磊的关系，倒没有那么多顾虑，“让人当骗子了！”

“我噗！”丁雷登时笑的不行了，“等着吧！这就到。”

等到小马哥和丁雷，还有律所的助理带着东西到了神舟电脑，面对两个IT名人，还有振华律所的工作人员，吴建军不得不相信，这特么是真的。

然后，整个人更不好了。

对方身份没问题了，可是我有问题！

140万台的订单，你们也太瞧得起我了吧？

哭笑不得地先赔罪，“林律师...我有眼不识泰山，见谅。”

“可是.....”看着合同，“不瞒各位，神舟的生产园区，一期计划产能只有30万台。虽然已经建成，可以投入生产，可连零头都不够啊！”

“再说了，我们第一个型号的神舟电脑，还在实验室验证阶段，最少要大半年才能投产。”

“我吃不下去这么大的订单啊！”

却见林晚箫一笑，“产能不够，可以扩建嘛！”

至于机型还在验证，这个林晚箫却没在意，也没提。

吴建军苦笑，你们也瞧得起我了吧？扩建？我哪来的钱扩建？

……

————————

吴建军是纯正的草根出身，94年从学校出来，一天都没犹豫，吴海军就决定下海经商，可谓是白手起家。

95年就在深圳成立了“新天下”，主营电脑及其配件。

在华强北还没有的那个年代，吴建军就是个攒电脑的。真的是一个钢镚一个钢镚的攒出来的家底。

再加上，吴建军的商业嗅觉、经营手段都还有一套。

几年的时间，到二十世纪末的这两年，他生生把一个卖组装机，卖电脑配件的攒机个体户，干到了有自己的组装工厂、有自己的组装研发团队的集团公司。

说句不好听的，什么畅想、同方、方正？那都是靠国资、靠着中科院、清华北大起家的。

吴建军才是真正的位面之子，靠自己的一双手走到今天。

当新天下发展势头良好的时候，吴建军又萌生出做自己品牌的想法，于是，神舟电脑应运而生了。

也就是说，神舟这个品牌，是吴建军用“新天下”的底子攒出来的。

工业园区也是新天下的旧组装厂改建的，30万台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为此，吴建军把他创业以来挣到的每一分钱都砸了进去，还和银行贷了不少！

让他扩建？拿什么扩建？一个大仔儿都拿不出来了。

“对不起！这个订单....”吴建军苦笑，“很诱人，但是有心无力啊！”

他是真想接，可也真的接不动。

只见林晚箫笑了笑，一点也不意外。

今天能来找吴建军，可不是撞大运来的。神舟有多大的产能、多少研发实力。吴建军这个老板是什么背景，有多大能量，早就一清二楚了。

“我就问吴总一句，想不想接这张订单？”

吴建军错愕地看着林晚箫，他知道这是个机会，可能是他从商以来遇到的最大的机会。

沉吟甚久，“想！”

“那好！”林晚箫点头，“我给你指条明路，可以吗？”

吴建军，“您讲。”

只见林晚箫把订单向前推了推，“三石公司，用这张为期五年的订单，入股神舟。”

“吴总再拿着订单做为抵押，去银行贷款扩建工厂。当然，银行贷款也不一定够！那么，剩余那部分，奇石公司可以提供一部分资金，帮助神舟完成工厂的扩建。”

“条件是，吴总要拿出40%永久股权和20%利益保障股给三石。两年之后，11%还给吴总，9%做为公司员工激励。”

说白了，就是这两年三石拿大头。毕竟三石出了140万的订单，还要出钱扩建生产线，付出的代价远比吴建军多。

两年之后，则是吴建军拿大头，公司还是他的，变成与三石合资。

吴建军：“……”这个条件…有点诱人了。

吴建军经过数天的挣扎，最终还是答应了。

对于一个连产品都还没有的新兴品牌来说，140万台的年出货量，诱惑实在太大了。

神舟马上就是国内最有竞争力的电脑制造商，说是鲤鱼跃龙门都不为过。

况且，奇石公司等于是解决了一切资金问题，而他需要做的，就是让出一部分公司股权。

这笔买卖，怎么算都不亏。

唯一让吴建军有点不理解的是：

这真是天上掉馅饼了，这么大的一份大礼，怎么就落神舟头上了呢？

以三石公司的名气，去找长城等其它私营品牌，他们也会答应吧？怎么就相中我这个新公司了呢？

难道....三石的小齐总知道神舟能大火？

随后，三石公司还有一个要求，压后宣布神舟获得百万级订单的消息。

至于什么时间，待定。

当吴建军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林晚箫只是淡然一笑，“吴总，好戏才刚刚开始。”

弄的吴建军一头雾水。

好吧，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上的这条贼船，目标可不是他的神舟，而是PC业真正的巨头——畅想。

事后，林晚箫也好奇，为什么是神舟，而不是长城等其它pc厂商？

齐磊的回答很简单，“两个原因，第一，吴建军这个人。”

“第二，神舟的定位是低端市场，以价格取胜。正好和畅想形成互补，而不是相互抢夺市场。”

后世，神舟制胜的法宝就是性价比，就是便宜。

国内品牌比国外品牌的价格便宜20%，他比国内品牌便宜20%。

……

——————

搞定神舟，林晚箫还有最后一个任务，那就是：与戴尔中国的总代理商接洽。

用单台近7000元的价格，达成了半年期，供货50万台的供应商协议。

没办法，不管是神舟，还是畅想，都不是齐磊半年之内就可以拿到电脑供货的。

所以，这半年多的空窗期，三石公司只能是靠补贴完成与极光等其它网吧连锁的供货协议。

一台电脑补贴2000，50万台...十个亿扔出去了。

对于畅想换戴尔这种美事儿，还有加盟公司的补贴，网吧业主当然是喜不自禁。

只不过，目前的用户还享受不到。

除了三石公司以临时采购的名义，开始为新用户装配国际大牌电脑，极光、顺腾等业内公司依旧使用畅想电脑。

只是，他们迟迟未与畅想签订2001年的采购合同。

甚至连三石的网吧管理软件，还有盘古系统也没有换装。

对此，畅想也不在意，在国内，他们是有绝对优势的。

至于三石公司那种配戴尔的傻冒操作，在柳纪向眼中，不过就是强撑苦熬，为了拉拢业主不反水的无奈之举罢了。

撑着去吧！看三石能撑到什么时候！！

……

就在林晚箫与神舟吴建军接洽的当天，也就是齐磊前往深圳的前一天。

本来，他是想回尚北和小伙伴儿们见个面，明天就走的。

之后，暑假之前，能不能回来还要另说。

只可惜，这个愿望却是也破灭了，因为王振东专程来了哈市。

王振东这次来，和收购畅想的事儿没有关系，他是为自救来的。

新浪赴美上市，只差最后一步，就是之前说的那五个亿。

王振东急需这笔钱来增资扩股，否则不满足上市条件。

只是齐磊这段时间太忙了，王振东几乎一天一个电话，可是齐磊真的空不出时间管他。

没办法，王振东只能自己跑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