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实验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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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凡自然是知道这件事的，这些时日以来，他可没闲着，除了日常和任羽处理军务外，早派了一批亲信四处打探京城内的动向，听到邬先生如此说，他早已了然于胸，并未如任羽那般反应如此强烈。

“师傅说的可是朝庭以海事为由，暂扣了我族钱粮一事？”梁凡轻声道。

邬先生欣慰点头，没想到这个徒弟真是处处给自己惊喜，这些事情他居然想到了，遂眼盯着梁凡，听他详细说说。

梁凡见师傅望着自己，对自己的判断似乎甚为满意，咳嗽一声继续道：

“如今皇族式微，大权不稳，朝许钱粮大权又以宦族独大，想来这扣军晌一事，虽出自朝庭，但最终幕后操纵此事的，一定是宦族了。”

梁凡故意没说自己四处打探京城内皇宦两族去向的真实目的，心想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机。

“你能想到此节，足见我没看错你，以后你二人务必事事多加小心，今日扣晌之事，只是个开始，想必日后宦、军两族间必有冲突。”邬先生点点头。

既然有了先人的成熟方法，施行起来就不是什么难事了，第二日梁凡便与任羽一起来到当初他们进城前和任将军到过的那个小山旁边的庄园内。

此处庄园并不大，满打满算不过三百余亩，地主陈四本是将军府里一名普通的守卫，由于做事勤勉，深得任伯虑赏识，后来三十余岁上不适合再做守卫了，任伯虑便赏了他这块地，算是一飞冲天了，整日里喝喝茶，吃吃肉，手下一千余农奴耕种这块地，虽说比起其它府里的动辄一千甚至几千亩地的大地主们说，他这里简直不值一提，但胜在地小也就没有那么多是非，乐得清闲。

此时天气已逐渐开始转暖，梁、任二人来到陈四的庄园里，宅子不大，顶多也就屯兵镇上将军府的规模，门开处陈四正腆着个大肚子，一摇一晃地向院外走，见到任、梁二人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忙连滚带爬地上来行礼。

陈四满脸堆笑将二人让到正堂坐定又吩咐下人端上茶水果品，看着二人喝了茶，这才面带笑意小声道：

“不知二位公子，不，二位将军，此次来寒舍所为何事？”

“陈大哥，我是给你送富贵来了！”梁凡放下茶杯，脸带微笑看着陈四。

“大哥可不敢当，梁大将军直呼我名即可！”陈四惊地差点手中茶杯掉到地上，茶水洒在手上，也不敢擦。

“你这农庄一年能赚多少钱粮？”梁凡仍就微笑盯着陈四。

陈四被梁凡盯得心里直发毛，加着小心，慢慢道：

“一年下来，能产谷子一千担左右，豆子一千五百担左右，约合银钱三千两左右。”

“陈大哥，你知道我问的可不是这个！”梁凡不紧不慢地喝口茶看着陈四。

陈四一惊，茶杯落地，直接跪下了，哆里哆嗦道：

“陈四蒙老族长赏识，从不敢私吞公粮！还请两位将军明查。”

梁凡没成想这陈四反应这么大，站起身把陈四扶起来，笑着缓声道：

“陈大哥，不必如此，我和羽将军此来，并非兴师问罪，真是来给你送富贵的！”

陈四看梁凡表情似乎真的不像是来找自己麻烦的，但心下却还是有些惴惴不安，加着小心道：

“富贵不敢，如有需要小人出力的两位将军尽管说，陈四莫敢不从！”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将军府在自己封地上养的这些地主个个富得流油，这陈四手下仅三百余亩地，屈屈几年的时间就已盖了三进的院落，要说没有油水谁又能信，但将军府以军队为主，平日里看着这些地主们捞油水，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肥水也没流了外人田不是吗，这样反而有了把柄，让他们尽心尽力帮将军府办事。

上次邬先生奉命去笼络地主，说是笼络，无非也就是威逼加利诱，掌握了他们贪腐的实证，这才逼得这些地主们乖乖就犯。

经攀谈得知，这陈四确也算是做事勤勉，由于新上任没几年，胆子还没那么大，一年下来也就是来去弄个百八十两而已。

可别看不上这百八十两，在中洲大陆上，一两银子大约买一担粮食，也就是一百斤左右，前面说了，中洲大陆是个尚武的社会，整个社会也是处在农奴制，农业仅是整个社会的附庸而已，而且生产力不高，一亩地一年下来两季也就是能产约六担左右的粮食。

无论如何尚武，人总是要吃饭的，在这种落后的农业生产制约之下，整个社会的钱财可以说是粮本位制，这么说吧，一两银子在楚都最大的酒楼可供四人点上最好的饭菜，胡吃海塞一顿了。

眼下军族内将士，按级别，统领一万人马的将官如苗冠楚一年的晌银不过十余两，鼓长一年五两，旗长只有三两，下面的小兵一年好的也就是一两左右，这还是军族大方，其它族里只有将官们才有晌银，而且少得可怜。

梁凡从怀中掏出两个一百两的银锭拍在桌上，冲陈四笑笑。